钱勇笑得难听,缓缓道:“你当天,凭借课堂上的我提供的素材就推测出是我。我布局那么久,还想着跟你们慢慢玩,居然被你一下子就识破。刘宁,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找你,找谁?不过那样更好,你比他们都有意思。”
刘宁低声道:“你杀了我吧。”
钱勇摇头:“我对你实在好奇,想知道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了你,我还专门研制了一套研究大脑的仪器。刘宁,我对你不错吧,足够尊重你吧?能让我花这么多功夫的人可不多,你是不是很荣幸?”
刘宁大声吼道:“你杀了我!”
钱勇笑了:“你想死?我偏偏不要你死。要怪也怪你自己,你一时聪明一时愚蠢,居然蠢得为了赵瑞那小子一人来赴我的约。”
钱勇走过来扒开刘宁头发:“头皮都长好了,恢复得不错。我就说过,不会叫你死的,我说话算话。可惜,我对你的大脑实验没有研究出什么,这可怎么办呢?”
刘宁浑身发麻,想到秘密基地那段被钱勇开颅电击的日子,她浑身打着哆嗦:“你现在没有实验工具,开了我的脑袋,我就会死……”
钱勇道:“我不会再做那个实验,你死了,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我们玩别的。”
刘宁问:“你想做什么?”
钱勇声音平静,如好友叙旧:“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那里有一种巫蛊之术,可以将人制成傀儡。”
刘宁抬头看着钱勇戴着面具的脸,眼睛睁大:“你要……将我制成……傀儡?”
“那个法子也要开你的脑袋,但你不会死。这,应该是我对你最好的方式。叫你不会死去,心中怀着对我的恨还不得不听我的。”钱勇嘿嘿笑道:“刘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刘宁绝望程度加深:“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
钱勇又笑了,如果有鬼叫声,就是他此刻发出的笑声:“急什么?你放心,我会让你活得比谁都久。”
刘宁惨笑:“行尸走肉,不死不活,你果然一如既往。”她横下心,就要咬舌自尽。
钱勇一把捏住刘宁下巴,喂她喝了不知道什么。刘宁喉咙被阵阵灼烧,唇舌发僵。她发不出声音,也感觉不到自己舌头的存在。钱勇将刘宁扛在身上出了房门。
钱勇走了一阵,他目标明确,似乎有人在前方等着他。
刘宁忍着脑袋剧痛一路不停挣扎。钱勇只顾往前走,刘宁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就跟只小鸡差不多,他由得刘宁折腾。
刘宁手摸到裤腿处匕首,她割断自己手上的绳索,又用力割着捆绑自己脚踝的绳索。一时用力过猛,匕首刺进腿中,传来一阵剧痛,刘宁差点没晕过去。
刘宁忍着剧痛,一下一下不断割着绳子,有几下还碰到了小腿骨头。刘宁冷汗涔涔,脚上绳索总算断了,刘宁扬起匕首,用力刺向钱勇后背。
钱勇吃痛,将刘宁扔到地上。
刘宁顾不得头和地面撞击的闷痛,忙从怀中掏出烟管拉开。
哧溜一声,一根直直的白烟升上半空。
钱勇看着空中白烟咧嘴笑了,他一步步走向刘宁:“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又给了我惊喜。就是这样,永远不要放弃自己,永远和我抗争到底,再一次一次被我打败。”
刘宁手肘撑地,一步步往后挪动:“大人很快过来,你想活命就快跑。”
钱勇道:“不带着你,我跑什么?”他对着刘宁脖颈,劈掌就要击下。
刘宁按动手腕暗器,嗖嗖嗖几声,暗器发射。三根利刃射中钱勇胸口,两根射中他的面部。
钱勇捂着脸惨叫起来,他对着刘宁洒出一把粉末。
在迅速迷失的神志中,刘宁看见钱勇摘下了面具。她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钱勇都脸,可惜眼睛视物已经开始模糊。在钱勇转身的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又没有看清楚。
附近传来张洲安的声音:“刘宁!刘宁……”
大人来了,我有救了,刘宁心中升起了希望,偏头看着钱勇捂着脸跌跌撞撞就要离开。我安全了,在迷迷糊糊中,刘宁晕了过去。
这边,张洲安看见烟管在附近燃放,他心中一紧,即刻跟了过来。
张洲安听声辨位,一路捡着小道穿插,竟然和钱勇狭路相逢。
张洲安看着钱勇:“是你。”他将木屋中捡到的刘宁的挎包放到一旁地上,毫不迟疑抽出软剑击向钱勇。
钱勇左手拔出刀,这个左撇子!他用刀的手法很特别,不是惯常见的刀法。
张洲安初时被动,身上几处受伤。他很快摸清了钱勇刀法套路,渐渐占了上风。
二人激战数个回合,钱勇之前被刘宁暗器重伤,又被张洲安一柄软剑刺透胸口几次。眼看就要落败,钱勇嘶哑着喉咙大声道:“刘宁快死了!”
张洲安一个分心软剑劈空,剑尖刺入树干一时不能拔出。他脚蹬树干用力拔出剑,回转身来,在刺中钱勇的同时被钱勇一刀贯穿胸膛。
二人都受了重伤,各自退后不再动作。
钱勇无心恋战,提着刀踉跄离去。
张洲安想到刘宁,心中一急喷出一口血来,他捂着胸口捡起刘宁的挎包,寻迹而去。
见到躺在地上的刘宁,张洲安奔过去跪倒一旁。他颤抖着手探一探刘宁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张洲安哆嗦着手在刘宁身上上下摸索一番,渐渐放下心来。刘宁身上还有迷药残留的味道,她就是被迷晕了。这迷药吸入时间久了,会侵蚀人的神智。张洲安从刘宁挎包中取出水袋,淋了水在刘宁面上,又灌了一些在她口中。
看到刘宁小腿至脚踝一片血肉模糊,还在汩汩留着血液,张洲安神色一变,从刘宁怀中抽出他的那方素色手帕,给刘宁腿部伤口简单包扎一番。
一番动作下来,张洲安心口感到阵阵凉意。他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血液浸湿。他忙点住伤口周围几处大穴,也忍痛自行包扎一番,斜斜靠着一旁树干不住喘气。
张洲安从怀中摸出一根烟管,放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