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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起誓,提前半年去世(1 / 1)

转眼两日过去,明天一早,刘宁就要去见白初易的族人。

爷爷见刘宁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心中十分高兴,一连喝了好几碗酒。爷爷身体不好,刘宁有心劝阻,可看他兴致很高,到底没有吱声。算一算时间,爷爷还有半年就会离开,白初易三年前没死,不知道爷爷的命运会不会发生改变?刘宁想起当年爷爷过世时,他心中有所牵挂,拉着自己的手到最后一刻都神色遗憾。

刘宁看看爷爷,又看看白初易,眼中有了泪意,这两个她最为在意的两个人都好好活着,真好。她心中告诉自己,不管我现在的心意如何,选择是对是错,只要爷爷能够安心,怎么样都可以,自己不能贪心什么都想要。

况且,白初易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自己也很好很好,自己曾经为了他的死愿意付出生命去复仇,无数次的梦中相见醒来泪湿衣衫忘了吗?

如果没有后面那些如果,自己现在和白初易对看,接下来定亲、成亲,就是事情本来该发展的方向。刘宁擦了一把眼泪,对,既然怎么样都有遗憾,就顺其自然。只要少女刘宁回来,自己就隐遁去找白尊道回第九山,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留给少女刘宁自己去面对吧,人生本就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不是吗?

白初易初时眉眼带笑,喝下几坛酒后面色微醺,他瞅了刘宁一阵神色黯淡下来,若有所思:“阿宁怎么了,看着不太欢喜?”刘宁看着白初易勉强笑道:“爷爷欢喜我就欢喜,阿易欢喜吗?”阿易?她以前都是叫自己阿易哥哥的,白初易看着刘宁,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是回来了,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二人看着跟以前一样,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又觉得很不对,不只是称呼,她对自己很多地方都变了,二人亲密默契看着如常,可没来由的疏离来自哪里?那个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星星的姑娘去了哪里?白初易想起回来之前的刘宁,莫名怅然若失:“你能回来,我自然……欢喜。”

刘宁见白初易这幅失落迷茫的样子,心中叹一口气,相差二十年的人就算容颜一样,行事也不可能跟当初一样,真心和勉强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白初易一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一定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自己对他的变化,他一定心中困惑百般无解。可刘宁没有办法,十多岁的少女刘宁不在,这段时间要尽心尽力扮演她,自己也很累。被命运的齿轮推动着身不由己,自己又要嫁人了,想到不知道在哪里在干什么的张洲安,刘宁也怅然若失。

看着面前各有所思神思恍惚的二人,爷爷心中也是暗自叹气,他神色凝重放下酒碗:“阿宁,跪下。”刘宁心中一惊,和白初易对看一眼,她一脸疑惑乖乖跪下:“爷爷,阿宁可是做错了什么?”白初易也是一头雾水就要起身,被爷爷抬手拦住:“阿易你坐好。”白初易看看刘宁,轻轻摇一摇头。

爷爷看着乖顺的刘宁,一脸严肃道:“阿宁,你现在对天起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跟阿易完婚。”刘宁看着爷爷一时不解,爷爷这是在担心什么,要自己对天起誓?爷爷是觉得自己会反悔吗?刘宁看着印堂有些发黑的爷爷,举手起誓。

刘宁发誓完毕,爷爷松一口气:“阿宁,你已经起誓,爷爷可放心了。以后有阿易照顾你,我再无牵挂。你起来,再跟爷爷喝两碗,给阿易也满上。”刘宁依言行事。

三人都一副欢喜之状,只除了爷爷,刘宁白初易都怀有心事笑得勉强。看着爷爷笑得慈爱,叫自己明早做好吃食再叫他起床,不知怎的,刘宁看着天上月亮莫名悲伤。

爷爷瞅着刘宁笑得慈祥:“阿宁,从小爷爷跟你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刘宁心中一咯噔,爷爷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笑道:“爷爷说的最多的就是,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爷爷点头:“你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刘宁点头。

刘宁一晚上莫名的心慌意乱,起床后心中恍惚不减更甚几分。她和白初易做好早餐叫了几声爷爷,爷爷在屋内没有应答。“爷爷一定是不想我离开,昨晚没睡好。”刘宁对白初易道:“我们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让爷爷多睡一会。”

二人一个打包一个放置配合无间,很快将干菜药材野物等东西收拾妥当。白初易笑道:“阿宁,我们这样可不就跟已经成亲的夫妻回家一样?我以前想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刘宁也笑道:“我也是。”她这是实话实说,当年她确实这样想过。白初易愣一下:“阿宁你变了。”刘宁心中一惊,怎么实话实说也能被他看出来自己变了:“哪里变了?”白初易道:“我以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都会生气骂我,有的时候还会……打我。”刘宁不觉翻个白眼,自己早就已经过了十多岁矜持的年纪,难不成还要装着一脸害羞跟面前这个少年打情骂俏?

刘宁打算转移话题,她冲着爷爷的卧室大声喊了一声:“爷爷吃饭了!”又喊了好几声,一直无人应答。刘宁心中不安升顶,她看着白初易神色仓皇:“阿易……”白初易也是面色一紧,他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急,不会……有事。”他牵着刘宁进了爷爷卧室。

刘宁看着双目紧闭面色红润的爷爷,她心中一紧浑身僵麻不能动弹。白初易上前查看,脸色悲痛沉声道:“阿宁,爷爷……去了。”刘宁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她颤抖着唇看着爷爷想哭哭不出泪,想说说不出话。白初易跪在刘宁身边扶着她:“阿宁,你别这样,爷爷没有受苦,去得很……安然。”

刘宁心中一震,不是还有半年?爷爷……还没有看见自己出嫁,他就这样去了?他没有遗憾,因为昨晚自己起誓?刘宁悔恨无比不能喘息,如果自己没有答应和白初易成亲,爷爷心愿未了,是不是不会走得这么快?

刘宁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介入改变事件的进程,导致爷爷提前离世,她一时不能接受爷爷的死是因为自己,呕出一口血来。

“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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