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下葬后半月,刘宁和白初易启程去白家。
离开之前,刘宁回头看看老屋,现在娘家一个人没有,她可以直接在白家跟白初易定亲成亲,不用再回来,本来,是要爷爷……送嫁的,可惜,永远没有那一天了。“阿宁。”白初易见刘宁形销骨立心中不忍:“你要是想爷爷了,我们可以回来。”刘宁看着白初易,完全理解了爷爷的苦心,有这个人在,就算没有爷爷,自己余生也不会孤寂,她抹了一把眼泪轻轻点头:“我们走吧阿易。”
白初易背着礼物,刘宁跟在后面,二人翻山越岭,一路走走歇歇,当真跟这山中寻常夫妻一样。每次经过陡峭的山路,白初易都停下转身牵着刘宁走过去。恍惚间,刘宁又回到少时,觉得这样跟白初易过完一生也很不错,命运待自己实在……不薄。刘宁一向不喜欢山中沉寂的潭渊,只喜欢永远向前流动的溪河,自己也从来不喜欢死守着一人执念不去,笃信的是只要活着总要向前,可手上的神木古环又时时提醒自己还有要找的人,她感叹命运的无情。
看着要进入白家领地,刘宁二人在溪河边上坐下歇息。
“阿宁。”白初易看着傻呆呆的刘宁,忍不住问:“你……在想谁?”刘宁笑道:“阿易,你就在我面前,我能想谁?”白初易微微笑道:“你这次回来,时常这样发呆,我也奇怪,我就在你面前,你还能想谁?”刘宁看着白初易,心中十分愧疚:“阿易别多心,我以后,只有你了。”
白初易神色复杂,他拉过刘宁左手:“阿宁,你这木环,看着十分贵重,你也时时看着,谁……给你的?”刘宁心中一滞:“我……在山外古玩市场……捡的漏。”白初易轻笑一声:“那你可知道,这木环跟我送你的一样,都是信物。这也是一对,戴上便不能取下,还有……另外一只,在哪里?”看着眼神痛苦极力掩饰的白初易,刘宁心中一痛,此刻,只要能叫他眉头舒展,刘宁什么都愿意做,包括说谎:“阿易,我戴上时并不知道,你别……在意。”白初易深深看着刘宁:“你在意吗?”刘宁躲开白初易的眼神,她看着身边溪水:“阿易,我在爷爷面前对天立誓,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就嫁你,除非……你放弃我。”白初易转头看着溪水,二人一时沉默。
很快,一阵喧嚣打破宁静。前方有人在激烈的争执,刘宁二人互看一眼,上前隐身草丛间。
看服饰,是白家的人和一群装备齐全的山外来客,双方各自有五六十人,领头的争得面红耳赤,后面的摩拳擦掌,看着就要动手。
白家一娇小的女子小辣椒一样冲着一个板寸头男子横眉冷对:“这里是我白家领地,你们山外人不得进入,在此冒犯我白家山神,休怪我们不客气!”她扬了扬手里的弯刀。穿着冲锋衣的板寸头眼神狠厉:“什么白家黑家,这里是方国的山林,你们自封领地本来就不合法,还不准我们进出,你们这是违法!”小辣椒冷笑:“山外的法在这里没用,我们的话就是法。你们这些人,说着什么探险,做着挖山寻宝的事,毁了我们这里多少地脉,把多少山中灵兽剥皮抽筋,一定会遭到报应!”
板寸头哈哈笑道:“只有你们这些未经开化的蛮荒部族才相信什么报应,报应在哪里,叫它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只信技术,技术!你知道什么是技术吗?怕是听都没听过吧!”山外这群用科技武装的人都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他们看着白家人跟看着动物一样都一脸优越哈哈大笑,一个女子指着白家人大声道:“看他们穿的衣服,还拿着这些古古怪怪的兵器,我只在历史书上见过,怕是一点都没有进化吧,我怀疑他们都还长着尾巴。”山外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小辣椒被气得面红耳赤,挥起手中弯刀:“听好了!谁敢踏进我方家领地一步,格杀勿论!”“诺!”方家人举起短刀长矛,个个眼露杀气。山里人生存艰难,怕死,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尤其面对外敌的时候,没有退路可言,此刻面对领地被犯,他们宁愿血溅当场也会寸步不让。
板寸头他们来这里本就为了名利,哪里真想跟这山中人拼死一搏,此刻一个个虽拿着□□等山外先进的武器,到底气势上输了一大截,甚至不少人悄然后退。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走到板寸头旁边低声劝诫:“我们三百多人进山,意外折了一半,跟山中人冲突又折了一半,我们只为求财,没必要送命。”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他们玩命,我们不想。”
板寸头看看众人,眼睛咕噜噜转一转对着小辣椒道:“你们方家领地我们不进就是,走!”“慢着!”小辣椒上前:“你们走可以,把山中东西留下!”
山外人不干了,面上都浮起狠意:“凭什么!”“我们用命换的,你们说给就给!”板寸头更是眼神阴冷:“如果我们要带走呢?”
小辣椒气势一点不输:“你们盗取山中宝物,杀害山中灵兽本就是对山神大不敬,还想将东西带走?门都没有!我们方家世代是这山中灵物守护者,要是叫你们就这样走,我们愧对祖先!”“对!东西放下!”“神物要归位,灵兽也要好生安葬,不能被你们这些不敬之人亵渎!”“东西全部放下!不能流落出去!”“听说刘家镇外面的宝山都被挖尽了,那些山中神石神药和灵兽全都没有了,他们今天可以把这里山中宝贝带出去,明天就可以带人来挖这里,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死在这里最好!”……
板寸头从一个硕大的包中取出一挺看着轻巧的冲锋枪,冷眼看着方家人:“我们就是来寻宝的,死这么多人不能白费。本来想放你们一码,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听好了,方家领地有我们要的东西,都给我让开!”小辣椒挥动弯刀:“你敢!”双方眼看就要开始火拼,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小辣椒初生牛犊,无知者无畏,可这种无知要付出性命,代价实在太大了。刘宁看看白初易:“枪不长眼,白家会吃亏。”白家人不知道枪的厉害,跟刘宁一起出过山的白初易知道,他低声对刘宁道:“你在这里不要动。”刘宁不干:“我们一起。”白初易笑了,他拉着刘宁的手走了出去。
白初易大声道:“都住手!”“哥哥!”小辣椒看见白初易激动唤道,她松了一口气。白初易走到双方中间看着小辣椒:“阿简,哥哥来了。”小辣椒眼眶微红:“哥哥来了就好。”白家其他人也面露喜色,看着底气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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