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教室里刚结束一场争论。
另一边,竞赛组的教室里,一片祥和。
竞赛组的学生安静地在座位上写题,徐起背着手在教室里转悠,偶尔瞥过学生书写的习题,摇了摇头,眉头越皱越深。
直到走到裴以年桌前,低头看了眼裴以年的答案,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距离省赛只剩几天。
因为不想再给同学施加压力,除了平常的一些练习,徐起只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老师。”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而裴以年拿着习题本走了过来,他手里握着笔杆,点一道平面几何问题:
“这道题能不能这样做?辅助线取中线,然后连接......”
他思路很清晰,表情专注,徐起听他慢慢讲着,逐渐展开笑颜。
徐起满意地笑了笑,回他:“你这个方法也很好,和参考答案上是两种不同的思路,等下次再来时,你把你的方法讲给其他同学听。”
裴以年点头,微微躬身:“好的,谢谢老师。”
徐起长相微胖,脸颊是像弥勒佛一样圆润,他笑起来时两腮挤起,和蔼可亲:
“你啊,没事的时候就多来找我谈论题目,你就是性格太闷,要多和老师多交流。”
裴以年再次点头应允。
徐起望着裴以年,脸上笑得更开心。
他当奥数教练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
像他们这种参加学科竞赛的人,多半都是天赋加持,大多数人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便恃才傲物,谁都看不起,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裴以年是个例外。
他确实很有天赋,老天赏饭吃,这么多年,徐起也见过不少比裴以年更有天赋的好苗子,但都远远不如裴以年——不如裴以年努力。
徐起曾经无意间看到过裴以年的笔记本,厚厚的一摞,近几年的奥赛真题被他反复做了好几遍,所有的错题一一记下来回练习,随便任意一道题,他都能一眼看出处。
徐起有点感慨,他抬头看了眼裴以年。
裴以年蹙眉,正专注的盯着本子上一道题目,徐起瞧见他眼下一片乌青,漆黑的眼眸里染着些许的红血丝,看着很疲惫。
徐起知道这孩子一定每晚都在熬夜,毕竟没人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刷完这么多题——除非他牺牲掉睡眠的时间。
徐起安慰他:“你这几次练习的成绩都还不错,省赛拿个名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的不要再多想,多注意休息。”
裴以年莞尔,点了点头。
他笑,眉梢上扬,眼尾的红色泪痣颜色略深,在他冷白皮上很显眼。
盯着他眼尾的红色小痣,徐起心里突然刺痛了下。
说完,裴以年捧着书正准备从教室离开,其它同学也收拾完东西要走。
一见到裴以年,一个男生笑着望了眼他手里的习题。明知他有洁癖,却还是大咧咧地搭上他肩。
“哟,这么认真?这不得拿个省一什么的给我们见见世面?”
裴以年冷冷地斜了眼他攀上来的手掌,厌恶地往旁边挪步。
那男生冷笑了声,语气更甚:
“啧啧啧,不亏是大名鼎鼎的裴以年,这都还没拿奖呢,就开始摆面儿了?”
“来来来。”
那男生又招呼着身边几人,指着裴以年的方向,话中不乏讥讽之意。
“快来看看我们未来的大数学家。”
裴以年最讨厌捧杀。
一块石头重重压下来。
他脸色更冷。
“管好你们自己。”
冷冷撂下一串话,他转身离去。
门口,谈玘在等他。
谈玘拧眉问他:“你心情不好?”
“一般。”
然后裴以年低头,无意识勾了勾手指,修长的手指慢慢捋平书本上的折页。
他平常不会做这些多余的小动作。
谈玘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突然说:
“你知道为什么在海边不能笑吗?”
裴以年不明所以摇头。
谈玘:“因为会导致海啸。”
裴以年:“......”
“不好笑吗?”谈玘又皱眉,陷入沉思,手指抵住下巴,在认真的思索后,他又道。
“一个猎人开枪打死了一只狐狸,然后猎人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以年:“?”
谈玘:“因为那只狐狸是反射弧。”
裴以年:“......”
裴以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配合谈玘。
谈玘却还是疑惑:“不好笑吗?”
裴以年:“冷。”
“对不起,这些都是谐音梗。”
“要不然我再给你讲一个吧。”
“不用。”
没憋出。
裴以年还是忍不住冷飕飕冒出句:
“你是草履虫脑袋吗?”
霎时,谈玘莞尔一笑,他轻拍裴以年的肩膀,声音很温柔。
“好了,这样才像你。”
裴以年怔几秒,心中那股闷气似乎消散无形,他笑了笑,加快跟上谈玘的步伐。
***
裴以年刚回到教室,便敏锐地感受到教室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特别是连以李硕为首,那群下课时间总喜欢聚众惹事的调皮同学,现在竟然也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
而一转眼。
陈桃在杭芷和旁边,两人聊得很开心。
裴以年无声揉了揉眉心。
真的不懂女生的小心思,明明几天前还在因为关系闹僵而闷闷不乐,结果今天却又开心地聚在一起,笑得像两个笨蛋。
“来晚了来晚了。”
“没机会当护花使者,也没机会英雄救美了喽。”
李开凡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