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赛结束,成绩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出,班上以李开凡为首的一群人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到下课,就聚在一起押宝,赌裴以年这次能拿几等奖。
“怎么说也得是个省一吧?”
“高一就能拿省一?”
“那可是裴以年,你以为呢?”
……
处在话题正中心的男生依旧疏离冷漠。
结束紧张的省赛训练,难得有放松的时间,裴以年罕见的松弛下来,他捂着后颈抻了抻筋骨,冷白皮上凸显青色的脉络。
见他没搭理,众人又在谈玘身上押宝,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几句话下来,谈玘被同学们捧到高处,他慌乱摇手,态度很谦虚。
“不不不,我没那么厉害,你们还是押裴以年吧,他可比我强多了。”
……
“喂喂,闻嘉玥,你觉得呢?”
闻嘉玥不知道被谁戳了下,少女羞赧地抿了下唇,弱弱说:
“嗯,我觉得他应该考的很好。”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众人一阵意味不明的嗤笑。
陈桃没吱声。
比起这种无意义的活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月考就要到了。
陈桃咬着笔杆,一双小手攥着尺规在画图,纸张被橡皮揉得皱巴巴,上面散播橡皮碎。
这几次随堂测试的成绩都是垫底,她要是再不努力一点,下次月考肯定进不了前五十,然后就只能收拾东西从一班滚蛋。
下课,她安静在教室做题。
下一节课是语文课,陈桃还有几道数学题没写完。
这节课老师要讲文言文,解释字词和翻译文章。语文老师是个老古板,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说话也慢慢吞吞的,听着就让人想睡觉。
陈桃圆溜溜的眼睛偷睨语文老师一眼,悄悄把数学题放在语文课本下面。
语文这种东西吧,短期内很难提升,更别提这种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还不如做点数学题。
就这样想着,在语文老师摇头晃脑,声情并茂讲着文言文的时候。
陈桃专注地在下面写数学题。
讲到中途。
语文老师突然停住。
陈桃不明所以,还在思考一道数学题的解答。
定身,清嗓。
语文老师突然张口:“陈桃。”
“你来翻译下一段。”
被叫到名字。
陈桃呼吸骤停,她慌忙把手中的数学作业塞进课桌,倒吸一口气,若无其事抬头。
“陈桃。”语文老师重复她的名字。
“你来翻译。”
陈桃硬起头皮站起来,书本遮住半张羞红的脸蛋,一个个晦涩拗口的文言字词蹦到嘴边,调皮捣蛋地望着她。
陈桃不仅不会翻译,连讲到哪一段都不知道,脑袋里想的全是刚刚做过的数学题。
“怎么,是不是更喜欢数学啊?”
一阵哄笑。
她被发现了。
陈桃的脸更红了,书本被她举得更高,整张脸完完全全的埋在课本里。
语文老师又问:“知道在讲哪吗?”
陈桃闷声不答。
“咳咳——”
前排传来几声咳嗽,像故意在提醒什么。陈桃把书本放低,露出一双大眼睛,然后看到前面——
谈玘举着书本,堪堪到陈桃目光之处,指尖点了点一个段落。
陈桃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她迅速找准位置,对着课下注解开始翻译,虽然翻译的磕磕巴巴,但好歹也糊弄完了。
语文老师这才让她坐下,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警醒道:
“少耍些小聪明,什么时候就要记得做好什么时候的事。”
陈桃咬着下唇,虚虚坐下。
还没坐稳,她看到前面。
裴以年低着头,少年清隽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指节轻弯落在书本上,弯起的手肘松散倦怠。
接着,看到他唇角一抹笑。
他竟然在笑她!
陈桃更生气了。
下一节是数学课。
下课,陈桃不理裴以年。
结果,裴以年也没来主动找她。
莫名的,比被批评还难受,陈桃觉得自己像放在罐子里面被腌制了一遍,又酸又咸。
还沉浸在被老师数落的失望中。
杭芷和跑来安慰她:“没事的啦,反正大家都喜欢在语文课上写其他科目的作业,你这次就是运气背,被发现了,下次小心点就好。”
陈桃觉得心里更乱了。
从桌肚里翻出数学题,上面一片空白,很多题目还没来得及写。
陈桃重新振作精神。
没时间苦恼了,抓紧时间学习吧!她安慰自己,又提笔继续做题。
她有几道数学题不会,趁着下课时间,任赖来到教室,她拿起作业准备去找任赖解答。
然而任赖的面前围了很多人,陈桃根本挤不进去。
杭芷和却轻而易举地挤了进去。
直到上课,任赖被杭芷和一个人霸占,任其他同学在旁边干站着,任赖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回答杭芷和的问题。
好吧。
陈桃嘴角撇了下。
虽然她没心没肺,但有的事情还是很清楚楚。
比如老师们很喜欢杭芷和,私底下会偷偷在办公室给杭芷和开小灶讲题。
因为她爸爸妈妈很有钱,据说最近学校新修的那个食堂就是她爸爸投资建的。
唉。
陈桃望了眼自己手里拿着的习题册,重重叹了口气。
去找裴以年问题目吧,陈桃想。
心里那点自尊心作祟,陈桃又不甘心直接承认自己是个脑袋空空做不来数学题的笨蛋。
走到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