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座位在最后一排，再加上她自己的东西又多又杂，而且还舍不得扔，什么吃的啊，喝的啊，作业本，签字笔什么的，收拾起来很慢。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换好座位了，她还在挑挑拣拣，慢吞吞地把整理自己的东西。
旁边，裴以年向来把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收拾起来也很快。
他背着双肩包，怀里抱了一摞书，个字高，低头看她。
“还没收拾完？”
“好啦好啦已经快好啦。”
陈桃手忙脚乱地把领起来课桌旁边挂着的垃圾袋扔掉，课桌桌肚里还有放了几天的零食袋子。
她手里攥着垃圾袋，嘿嘿傻笑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裴以年冷冷睨她一眼。
陈桃继续转移话题，手里收拾桌面的动作没停，嘴里又唠叨个没完。
她看起来忙碌得很，实际上正经事儿没做几件。
“你怎么收拾得这么快啊？肯定是因为你东西比较少吧。”
“唉，也对，毕竟像你这种没什么生活情调的人一直都是极简主义啦。”
裴以年:“......”
“你不走诶？”
陈桃登时眼睛一亮:“难道是在等我吗？”
裴以年偏头，不置可否。
陈桃想起来了，裴以年就在他前面坐。
唔......还挺好的，这样她就能继续抄裴以年的作业，啊不对，继续找裴以年借笔记看了。
陈桃把手放在课桌桌肚里掏了会儿，她桌子里面都被她随手塞满，乱糟糟的，什么不用的笔啊，试卷啊......
然后，一个硬硬的塑料质感的包装袋硌到她指尖，陈桃兴奋地把它拿出来，眼前闪光。
——是陈羲和怕她挨饿，往她包里塞的几袋黑芝麻糊，之前被她随手扔在桌子里面。
“太好了，我待会儿可以泡黑芝麻糊喝了！”
包装袋在手里还没捂热。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眼前掠过。
裴以年力气大，轻而易举就把她手里的物品夺走，他低头，熟练地翻看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
陈桃伸手就去夺。
被裴以年按头桎在原地。
她气得两只手抬起来，张牙舞爪地挥动，而裴以年一脸平静地在仔细检查生产日期。
“今天吃药了吗？”
“吃啦吃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你提醒吗？”
“嗯。”
“没过期。”
端详几秒，裴以年满意点头，松手给她。
陈桃死死攥着，揣进书包兜里，她愤怒又不甘心：
“拜托，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你觉得我会像之前那样吃过期食品吗？”
裴以年：“会。”
陈桃：“......好吧。”
秉持着见者有份的观念，陈桃还是大大方方地从袋子里抓了几包，顺手扔到裴以年桌子上。
“给你几包吧。”
裴以年低头淡淡扫了一眼。
但没接。
“你不吃啊？哎呀呀，吃一点呗。”
嘴上这样讲着，少女狡黠瞥他一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伸过去，护食一样又默默从他桌上拿回几包。
只给裴以年了留下一包。
陈桃给他科普：
“黑芝麻糊能生发啊，像你们这种学数学的啊，年纪大了就会秃头，你看书本上那些什么数学家，老了之后头发全都掉光了，光秃秃的，而你呢，就变成一个秃头帅哥，虽然还是个帅哥，还是我觉得有毛更帅！”
“对了！是不是还应该多吃点面条？都说吃什么补什么，面条是长长的，那以后会不会也长出长长的头发？”
少女低头，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天马行空的想象。
裴以年侧眸，唇角扬了扬。
快点长大吧，他想。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陈桃古灵精怪地盯着他，小小的脑袋里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鬼点子。
“诶，你怎么不讲话？”
“......幼稚。”
裴以年淡淡吐出两个字，等了半晌，见她还在收拾，裴以年叹了口气：
“我先走了。”
等到裴以年离开后。
选在裴以年座位上的那个男生才敢过来。
他旁若无人地在裴以年桌旁溜达几圈，完全无视身边的陈桃，而后一屁股稳稳坐下，满意点头。
“真不亏是裴以年坐过的座位，感觉自己突然变得聪明了。”
旁边几个男生跟着瞎起哄：
“坐在裴以年坐过的座位上是不是能沾点灵气。”
“滚，智商不会通过物品接触传播。”
而后，几个男生默默鄙夷地瞥了身边的陈桃一眼，冷哼一声。
“做同桌也不会。”
几秒后，陈桃回神，才反应过说的就是她。
她撇嘴，马上回击：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喽。怪不得裴以年不愿意和你们做同桌。”
“看来你们都考不过裴以年是有原因的，真可怜啊。”
在身后几个男生愤懑的表情中，陈桃背着书包，手里拎着几个沉甸甸的袋子，笑嘻嘻的哼着歌扬长而去。
***
一班共有五十六个人，两人一桌刚好二十八对，分成每组七对的四个大组，中间过道隔开。
裴以年肩上挎着双肩包，手里捧着要用的习题，十分轻便地把东西搬过来。
他向后瞥了眼，那个小小的背影还在左蹦右窜，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你作业写完了吗？”
清丽的嗓音打断裴以年的思考，他低头，闻到一股茉莉花香，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
闻嘉玥在后面一排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