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指轻轻敲击在木椅侧边的扶手上,荷华宗和影阁二位长老的心便随着一下,一下,颤着。
良久,青年手指的敲击停下,闭上眼,仿佛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十分虚弱地说道:
“不妥,还是等进了秘境再下手,有的是机会。”
再睁眼,青年眼底闪过一抹茫然,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
黑袍怪人接过话,指着一旁几位已经失去神识如同傀儡般的荷华宗弟子:
“我安排手下进入他们的身体,可混入秘境。”
青年木讷点了点头,手指轻点在那几人身上,皱眉:
“少了一个。”
闻言,荷华宗和影阁长老都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抬起头也轻点了一番,便发现其中并没有葛自谦的身影。
“无妨,既然少了一个,少主好生休息便是,天意如此。”
黑袍怪人在一旁劝说道,仿佛对此事并不在意,青年喃喃道:
“不亲自进去终是不放心啊,罢了,就这样吧,雾,你手底下的人如若没能完成任务……”
“少主放心,如若他们无用,我自出手,哪怕同时面对两位以上的分神!”
黑袍怪人信誓旦旦保证,青年却依旧眉头紧锁,没有舒展开。
伸出手臂又招了招,从柱子后又走出一个人影,衣着服饰和影阁长老相似,只不过少了些暗紫色的花纹。
青年背对那人扶手而立,正巧午夜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终于是有了一些正常人的状态,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是从青云镇出来的逃兵,我留了你一命,现在,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人影面庞半隐于阴暗之中,露出的半边脸赫然是司马瑞泽。
“你也是金丹境的,跟着影阁的人一起进入秘境,记住这面孔,进去后你们便组成一队,猎杀所有你们看见的弟子,神会宽恕你往先地怯懦。”
青年转过身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可以拒绝吗?”
“你想活着吗?”
司马瑞泽不再说话,一年前他刚逃出青云镇就被一麻袋套到了眼前这个自称少主的青年面前,然后就被安插在影阁整整一年时间。
期间司马瑞泽又逃跑了许多次,每次都会被敲晕带到这个青年面前,喂下一些不知功效的药,又放回影阁。
再后来,也就麻木了,不跑了,待影阁也挺好,除了得定时喝点药,不然就会头痛难耐。
青年满意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呵呵,百宗汇比啊,想来也不多我邪宗一个来凑凑热闹吧。”
荷华宗和影阁两位长老伸出手准备喊住二人,这刻在神识上的虫印实在让他们心神不安,可想起黑袍怪人的恐怖,又畏惧地缩了缩手。
黑袍怪人轻笑一声,但在二人听起来却格外瘆人。
“放心,只要你们听话,邪宗不会亏待你们的,那印记亦是力量。”
说罢,一片黑雾弥漫整个房间,散去已不见了怪人和青年的身影。
两位长老同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再清醒时脑海中便已经拥有了驱动虫印为己所用的方法,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
“季师兄,咱现在是直接回去?”
季书航看向肖洛,好像在看一个傻子,现在不回去还能干嘛?
“那家伙一直跟着,不需要管么?”
肖洛指着身后,季书航顺着看去,只见已经快出小镇了,葛自谦却还在后面远远跟着。
结合方才在包间里荷华宗长老所作所为,葛自谦的此番举动显得十分可疑。
景天皱着眉,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季书航将醉倒的师父转手交给师妹,曦梦云先是学着大师兄的姿势双手公主抱着,或许是觉着如此不太顺手,就又给扛肩上了。
季书航绕了个圈走到葛自谦身边,后者却没有发现,还跟着青云宗的大部队后面,仿法行尸走肉。
“嘿,介不我们荷华宗的宗主之子嘛,跟着我们做什么?”
葛自谦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来送送你们。”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还是换了个说法,掏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帕递过来:
“我来还你东西。”
“……,你拿着用吧,我不差这一条。”
季书航沉默了,你好歹用完洗干净再还回来吧。
葛自谦闻言也不客气,嘿嘿一笑将手帕又揣回兜里,没有离开,还是跟在众人后面,依旧完全没有了早上第一次见面时那副高调炫耀的模样。
现在,他给季书航的感觉就只剩下一个字:累。
两个字:很累。
三个字:非常累。
怎么能不累呢,为了一个自己压根没有印象的父亲,守着空空如也的家演了数十年纨绔少宗主,到头来什么也没能守住。
季书航轻叹一声,拉住葛自谦的肩膀。
“兄弟,你是自己没……我不能拿这么多同门的性命去赌你说的都是实话,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或许这一切都是你和你们长老……”
“总之,别跟着我们了,他们如果对你出手,我不会拦着的。”
季书航瞥了眼景天随时准备出鞘的剑,有些话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是啊,才认识不到一天。
葛自谦兀自笑了笑,转身离开,不过也不是朝着酒楼的方向,很快没入人群,远处,又传来了那句:
“嘿嘿!家父荷华宗现任宗主!&34;
只不过再听又有了不同的意味,对比早上,葛自谦现在的叫喊声更大了,也愈发透出一股子疯味儿。
周围路过的散修也不再将他拖入人群,而是默默绕开,匆匆走过。
季书航摇摇头,不免有些唏嘘,转过头就看见师父被师妹单肩扛着像是扛米袋一样。
而且为了平衡史莱姆带来的前后配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