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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珊(二)(2 / 3)

的皮肤在烧,“要用冰敷才行,我驮你出去。”

镇国公府的人已占据石崖,羽林卫将四股麻绳绞合,沿石壁慢慢往下放,他们也准备下去救人。

“叫无风上来,不要管他了。”

我趴在洞口,无风还执着于砍断那条系命的绳索,翻起的火焰几乎将他们吞没。我挥手叫他上来,他刚一抬头,身体却往下落去。

“无风!”他似乎要抓什么,却扑了空,“无风!”

他回应我一声,因为石壁上留有回声。人却不见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主人,我们走吧。”老玖和阿陆蹲在身旁,燃烧的火光使他们恐惧,“羽林卫上来了。镇国公府会杀了我们的。”

双手还抓着土,和血混在一起,又痛又麻,眼前满是人,我用仅剩的力气,紧紧攥住手里的土。

这世上,能完全信赖的人并不多,失去无风,我就只剩自己了。老玖驮着我,石洞内的小路很湿滑,四下一片黑暗,倒挂的石乳磕过几次头,于是有人点了火烛。

我的心也潮湿灰暗,火烛太刺眼。我垂下头。前方似有人影晃动,火烛更亮了。

阿陆认出是生人,立刻拔出刀。人影却出声寻问。

“少爷,是你吗?”

抬起头,聚拢模糊视线,站在面前的是无浪。我依然沉浸于颓丧和懊恼中,不明白他怎么在这里。

“无风让我在这里等你。”

背上的烫伤越来越严重,我简直忍不住想叫唤。

“少爷,”他举起火烛,慢慢走来,认真看着我,“你受伤了?”

他掀开粘着皮肤的薄衫,我终于叫出来。气喘吁吁的。可他的神情却很冷静,他依然望着我,石乳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烛影在晃动,他审视的眼睛让我想起一个人。

后来我晕过去了。梦里南宫少全的身影浮现,他的疏离,他持续的低落,还有他对我的失望。我把折了脖子的小鹿杀了,朱翼哭很久。可断脖子的小鹿活着更痛苦,即使能喘口气,它再也不能支着漂亮的鹿角奔跑了。如果不能骄傲活着,苟延残喘毫无意义。

“少爷…”

再次睁开眼,无浪正用纱布沾满凉水,小心翼翼敷在我背上。很凉快,我也清醒不少。这里依然是鬼谷山,没我的指示,他们不敢乱跑。他们找到某个隐蔽的洞穴,我趴在草席上。老玖和阿陆出去找药,只剩无浪陪着我。

“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跑到永昌来?”

他不啃声。

“怎么不回老家呢?老家的几只猫你不要了?”

他见我醒了,一直没啃声。

我吐出一口气:“无风死了。”

于是他的手颤抖一下,凉水沿背脊蜿蜒至胸口。

“死了就死了。他杀了那么多人。”

我转过头,他是淌着泪这么说的。并且说完后,毫无节制越哭越大声。

“少爷…”他像小狗一样拽住我的手,和小时候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着卞怀东时间久了,他问的话也和他一样。无浪,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回老家去吧,或者再找一方新鲜地去玩。

他却嚯地站起来:“少爷一直拿我当小孩?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闭上眼,不愿搭理他。

“那天,我在门外偷听来着。我听到你们吵架了。”他鼓起勇气,“后来你被打了,又被关了一年。我以为一切过去了。”

“少爷,你不该和他顶嘴。”

宣和六年,我在雍州老宅的北院被罚一年禁足。那年之前,小冰让我弄到捕兽笼里作弄了一番。于是他大发雷霆,先棍杖后又禁闭,摆足大家长的气势。我回到雍州,意兴阑珊,悬崖望海时又碰到小冰。碧海蓝天,她的眼眶内有海水的倒影。我知道血液内某种东西被扯动了,于是一路跑回去,告诉南宫少全,我想娶她。

很清晰记得当时他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样。我接着说,我已经想好了,你把她从宗谱里除名,而我就是世家的继承人。我娶了她,小冰还是雍州的主人。

他立刻扇我一巴掌,大骂我悖逆人伦。我懵了,接着回骂他伪善。

“我以为只有二叔能明白,至少二叔能懂我。我悖逆什么了。这不是家族传统吗?”

后来他亲自打了我三十棍,叫我去北院反省。有什么好反省的。反省他的不作为,常年窝在小仓山,任由家族衰弱。反省他心口不一,至少我不怕承认自己的心意。

石□□滴下的水在背脊上流淌。

“少爷,你明知道这事不会成真。”连无浪也知道,我自然早就明白。可在他面前说出来,看他难堪窘迫,心里难得惬意。

他竟然很害怕地问,小冰知不知道。他怕有人步他的后尘。

只要二叔同意,小冰不会反对。我故意这么说。她最崇拜的就是你。而且,既然二叔把小仓山的秘密都告诉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血亲□□这样的好事。

“少爷,别激动,后背又出血了。”

洞穴内很阴湿,我咳嗽起来,一阵冷一阵热。老玖和阿陆回来,找到一些草药。他们说羽林卫把怀东救上来,不过他伤得很重,如今运到江头的冰窖去治了。

瞥一眼右无浪。如今他知道我做过的事了,可以滚了。

阿陆已联络上乌洛兰氏,会有人来接我们走。我试着坐起来,又换身干净衣服,沿水流摸索到出口,一整夜已过去,天地边际透着微光。

我们一行走到回城的主路,天色已大亮。路口站着一队人,单立还身穿昨日的长衫。他一夜没回去。

“我答应长公来寻你的下落。”他这样说,脸上失望的表情不亚于我的。

“陛下没有进山看看?”

“昨晚有黑衣人行刺,幸好,你身后的小兄弟救我一命。”

我回过头,无浪牵着马绳走上来。他抿着唇,皱眉头。

单立便盯住我,似有嘲笑:“怎么进去一晚,出来变了一个人。”

远处闵潮汐带着马队奔来。我们看似毫发无伤,他顿时舒口气。潮汐见我脸色很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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