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就死了人。”
死了什么人?
阿寿说:“他们喊王妃,是个女的吧。”
搜罗记忆,只有平康王妃一直囚禁于府衙。不过新君大婚,施恩于天下,大都府不会判处极刑,未来多半去茅山守灵。她死了吗?会不会是自尽?她倒一次成功了。
我也去后院帮忙找。小厮送来一堆旧图纸,说是郑大人留下的,我慢慢翻找些有用处的。心念游离,除旧迎新,这王妃死得真是时候。后来小厮又抬来一篮旧的物料,随手翻一翻,听那小孩说:“大官人,这是刚从小灯楼拿出来扔掉的。肯定不是郑老爷的东西。”
有只旧的胭脂盒,捡起来,我笑问:“小灯楼就是供王妃住的地方吧?”
小孩见周遭无人,就对我说:“是啊,从前的郑老爷怕人自尽,看得可紧了。只苦了下人,坐牢的人能有好脾气?”
自尽的人会擦胭脂,还能发脾气?真有意思。
查看半天,预备将四叔这些天的心血都打包带走。他可真用心,连井口位置都计划好了,生恐主君盘问。
对阿寿说:“咱们走吧,正好赶回去吃晚饭。”
刚到门口,韦伯林已经回来了。不似刚才拧着眉头,见到我,立刻满脸含笑。
“如何,东西找到吗?”见我捧着一摞纸,又说,“别着急走,留下吃饭吧,惠和在我兄弟家,我叫他们一起来。”
他的心情同出门时完全不同。大妃死了,他担忧无法同主君交代;如今身心放松,看来主君没怪他。
辞谢邀请,爬上马车,我们回郡主府了。
路过一间迎来送往的酒楼,阿寿问我,死在官衙的女人是谁。
我笑道:“从前一位王爷的官眷而已。王爷犯了事,她也活不久。”
阿寿摇着脑袋,怎么他从没听说过。
“真可怜…”他发出感叹,“刚才那些人装作不知道,我也不好多问。哎…也不知道把人家葬在哪里。”
没有人在意。有些人死去,就像蒸发在人间的水汽,瞬间无影无踪。奇特的类比心涌上,我是不是该珍惜如今的结果。虽然我死了,世间也不会有涟漪。至少见我活着,还有人真心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