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张纸,不知该发怒还是继续诘问。
金士荣瞧我一眼,慢慢说:“赵大人真是忠勇,朝廷那么多人,有贪污的,有淫靡的,有好赌的,还有醉酒不来上朝的。你偏挑陛下的亲戚来参奏,不知谁给的胆子。”
“哼!”我猛地站起来,扔掉那张纸,桌上的玻璃碗掀翻了,葡萄汁洒得到处都是。
内侍听见动静,连忙跑过来,我叫他们滚。
赵拓起身离座,朝我一拜:“臣既然得知此事,参奏是职责所在。陛下天威,可以对臣任意责罚。”
韦伯林也立刻上拜:“陛下,此事不易张扬。”
我怒气冲冲:“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今天带着他来我这里闹?”
“陛下,”他跪在我膝下,“即便臣知道此事,所作所为也都为陛下周全。若赵拓在中殿参奏,录入文书院,陛下便要公开处置卢文七。”
金士荣一脸愤恨,瞪着他。
“陛下,”他继续说,“此事对内要严惩,对外则要保密,方才两头周全。还有,最重要的是北庆牧场,那处每年的税银和纳贡是要保住的。”
我冷静下来。那个废物,见钱眼开,被人拱几下,就忘了自己是谁,当初真不该叫他去。
“绵水夫人身体不好,你先叫他回来。”对韦伯林吩咐,“将账本一并带回来,再找个可靠的人过去…”
“陛下。”他二人异口同声,都要向我举荐人才,谁也不愿牧场落入旁手。
韦伯林抢先说:“此刻替换场主,难免惹人非议。陛下,不如先等卢兄弟回来,问清那些买卖,他若肯将钱还回,此后也可从轻发落。另外牧场那里该管得更严格些,场主一人势大,做事无所顾忌。未来不如轮流派人监察,牧场有多少货,每个季度造册登记,这样才能避免有人贪心,把东西私下卖了。”
我点头:“好,以后叫李户老派人去。先带卢文七回来,我要自己问。这件事你们别再同外人提起。”
赵拓还不忘本分:“陛下,审问时可否带上小臣,此事虽不公开,但按照规矩台谏所需要结案。”
我瞧着他就来气,踹一脚凳子,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