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被林成尧和牛大兴拉着,去了个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
牛大兴赶紧把手松了,接着就要扣头谢罪。
林雪竹赶紧把他拦住了。
这种时候,那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就不用搞了。
只要是为了配合演戏的合理行为,统统都可以视作剧情需要。
林成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紧张地道:“大侄女,你怎么还要把自己卖了?”
本来的剧本,是牛大兴在青楼大闹一通,惹出动静之后,再去府衙告那个老鸨子。
到时候,林雪竹作为证人之一,就可以光明正大到公堂上去亮相了。
她对自己挺有自信的。
就凭她这个长相,只要在公堂上亮相,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
……如果实在没人觊觎她,她再想别的办法呗。
然而,老鸨子就在这时起了幺蛾子。
林雪竹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亮相的办法。
回头她就让人去查一查,这个青楼的大客户都有哪些。
顺藤摸瓜,看看能揪出多少大老鼠来。
于是,林雪竹对林成尧道:“叔叔,我改变策略了,咱们多方位亮相,看看那条路能有收获。”
林成尧似懂非懂,“大侄女,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办。”林雪竹道:“咱们再去府衙亮个相,增加曝光度。”
牛大兴点头,“成,我这就去府衙告状。”
说着,三人拐出小巷子,一路打听着,找了个老书生帮着写了张状书。
为了这张状书,还跟老书生讨价还价了一番。
最后,用林雪竹头上带着的不值钱的玉簪子顶的写状书的钱。
不得不说,这细节的把控也很到位了。
得了状书之后,三个人就跑到府衙去告状了。
府衙里,郭谦洗漱完毕,正要搂着他的小妾好好温存一番。
就听一个府兵前来报信,“知府大人,有人前来告状。”
“什么人,让他明天再来!”郭谦不耐烦道。
真是把衙门当成他家了,这时辰来告状,以为知府是他老娘吗,还随唤随到的。
府兵有些为难,“来人要告的是艳红楼的老鸨子。”
听见“艳红楼”三个字,郭谦从榻上坐了起来。
小妾不乐意了,抓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老爷~”
郭谦眉头紧锁,思量了片刻,问道:“这告状的人什么背景?”
府兵回答:“一个外乡人,从北境来的。”
“不知天高地厚!”郭谦翻了个白眼。
在这范阳城里,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艳红楼是什么背景。
普通老百姓可不敢惹艳红楼。
所以,他听说有人状告艳红楼的老鸨子,还以为是什么背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知道是个外乡人,他也就放松下来了。
外乡人,不了解范阳城的规矩,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也不奇怪。
当然,他也歇了出去看看的心思,不满地对府兵道:“什么样的人都敢递到我面前来,我看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了。这差事你要是不想干,大把的人等着接替你。”
府兵一听这话,顿时两股战战。
他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当下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又跑到堂前去了。
见了牛大兴,府兵脸色阴沉,低声道:“艳红楼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惹的,识相的话,哪来的回哪去,别给自己找麻烦。”
林雪竹一听这话,心中的愤怒又提升了几分。
她见过地方官为官不正的,但最严重的,也得升堂走个过场,判的时候再乱判一气。
连堂都不升,直接就把告状的老百姓打发走的,这还是独一份。
可见,这个范阳城,已经黑到装都不惜的装了。
而且,郭谦这个人既然连拐卖幼女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自是胡作非为惯了的。
林雪竹觉得,她有些失算了。
倘若今天没有在那老鸨子面前的一顿临场发挥,想靠着在公堂上露脸,引起郭谦的注意,怕是计划要落空。
牛大兴也是无语。
他在皇宫里当了几年护卫,见惯了帝后励精图治,整顿京中官员的模样。
从未见过,敢如此嚣张的官员。
今儿这一回,也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怎么办?”他小声询问林雪竹。
林雪竹笑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呗。
她一转身,从府衙门口离开了。
牛大兴和林成尧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待走远了,林雪竹道:“刚才那个青楼,叫什么艳红楼的,咱们去那搞点事情。”
“怎么搞?”牛大兴问。
林雪竹笑,“当然是让那老鸨子做不成生意了。普通老百姓挨揍了官府不管,要是艳红楼着火了,你说他管不管?”
牛大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林雪竹道:“你悄悄潜过去,小放一把火,别让人发现了。干完这事,你就赶紧回客栈来。咱们不落把柄在别人手上,但可以让他们合理怀疑到我们头上。”
牛大兴领会精神了,心想:皇后真是个机灵人。
他刚刚在艳红楼闹了事,又去了官府告状无果,心气不平之下,去艳红楼放火发泄心中的不满也着实合理。
皇后这一招,会让他们想找的人,自动来找他们的。
林成尧问道:“大侄女,我们怎么办?”
林雪竹道:“咱们三个先一起回客栈,叔叔你歇下就是,牛大兴就假装在叔叔睡熟之后,又偷偷溜出去就是。”
“明白。”牛大兴说道。
林雪竹安排好了后续的剧情,自己就开始戏精附体了。
她加快脚步,走在林成尧和牛大兴前面,一副赌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