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而来的游客。
求佳人在侧,求学业有成。
尤其这些年,要数月老庙香火最盛。
方才,初庭粗略地瞟了树上的布绸一眼,大都和姻缘相关。
她不喜欢八卦别人的情情爱爱,只觉得惊讶,陆遇迟是来求姻缘的?
心底却没来由漾出一丝丝酸楚。
高中时的少女心事重见这天光,胆量却欠缺,胆小鬼似得受不了些许刺激。
他垂眼瞥见她手里的门票,抿了抿唇:“买了门票能免费求一支签,初小姐试试?”
最近的就有月老庙。
神差鬼使地,她一跨而入。
信手捻来,就是上上签。
男人骨节分明一只手,撑在香案上,两根指头特别有节奏地轻轻敲叩,烛光下阴影晃动。
他一改以往的冰冷疏离腔调,低声问她抽到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地钟声。
初庭看着粉红签纸上所写,下意识撒了个谎。
“是中签,说让我恪守本真,莫要强求姻缘。”
*
初庭回去蹭了陆遇迟的便车。
路上有些堵,初庭盘算着时间赶在他们到之前回去有点呛,先让吴奚帮忙招呼。
开门的女演员先看见陆遇迟,瞳底神色一闪,红唇上挑,打趣他:“咱们陆影帝果然是主角,总是压轴出场。”
美眸眼波流转,停到他背后的倩影上。
怔到原地。
高马尾,戴着棉质口罩,穿一身半长款纯白色没有图案的羽绒服,及膝,下身就是普通的黑色牛仔裤搭白鞋。
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打扮。
唯独口罩上露出的一对精致眼眸叫人移不开目光,杏眼的轮廓很漂亮,眼尾略微上扬,睫毛长而翘,偏清冷的五官中夹着一丝媚,一丝俏。
背后响起躁动,有几个闻声靠过来了,都和女明星一个反应。
孙导挤到人群最前面,先和她握手,脸上地褶子都在笑:“初小姐,这次叨唠你了。”
大家再次傻眼。
这人谁啊,新人,还是哪个集团塞进来的追星千金?
无数或诧异或疑惑的目光中,孙导朝众人抬了抬下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剧组的艺术指导,初庭,初小姐。”
一片哗然。
又傻眼了。
可没人说这位非遗传承人是个大美人啊,大家习惯于按照刻板印象,在知道消息后,他们都自动代入年过六旬的老人。
初庭礼貌地笑起来,草草几句做完自我介绍,就没有后话,安静地站在人圈中央,视线里,只有院内的枇杷树。
这会儿孙导注意到陆遇迟,清了清嗓子,微微眯起眼睛。
看初庭一眼。
再看陆遇迟一眼。
“难不成你们两个之前认识,一起来的?”
空气一度寂静。
陆遇迟闻言开了口。
“碰巧,不认识。”
现场的陈雨江和吴奚:……
没自爆就好。
他们两个只算得上窥得墙沿一枝梅,关于灵喜寺的红布绸和上上签,更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初庭暗自松了口气,一面又不争气地想,时差害人,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心跳加速。
短暂插曲很快结束,回归这次来的正题。
初庭双手揣在兜里,在最前面领着这一行人,一路吵吵闹闹,穿过前堂。
看不见的口袋衣料里,手心攥着求的签纸。
上上签,纵向排版,香墨印了四行正楷小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这种不信神佛的人也能一眼解签。
叫作“珍惜眼前人”。
推开观览室的门,特殊又极具年代感的气味迎面扑入鼻息。晌午阳光明媚,逐渐升起的气温将屋内特有的熟桐油的淡香氤氲更胜。
“桐花巷”面积最大的几个房间被初庭改造成了观览室,中间打通,错落格局,从进门到入口绕了院子半周,清一色古典装修风格。
一来方便谈生意的人了解,二来起宣传效果。
初庭浑身导游做派,她侧过身,给后面走的人留足空间,曲着左边小臂,伸手对着一旁的玻璃橱窗停下步子。
顺她指端移去视线,映入眼帘一把西坞红绘簇簇盛放牡丹的纸伞。
“这把贡伞历史悠久,制于清朝中后期,据说上面由康熙皇帝亲手题词,赏赐功臣后最终流传到我祖父的师父手中。这类伞颜色多以红色为主,伞面常绘有花鸟,山水,人物,风景诸如此类的古典画。”
介绍完,初庭领着人继续往里面走,再往后就是逐一介绍制伞过程,搭配墙上的历史讲解和地上的制作工具,将传统油纸伞近千年的历史压缩成简体字,安置于这桐花巷的屋室一隅。
不到十分钟就参观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隔世,就像亲身了穿梭时空,持一把纸伞踌躇于烟雨江南。
孙导本就是业内出了名的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他摸着下巴的胡茬,“啧啧”称赞,却仍旧觉得意犹未尽。
他走近初庭,停下脚,笑中带着些许试探和期待的意味。
“不知道初小姐能不能给我们亲自演示一下如何制伞?不需要多久,随便摆弄几下就好,光听着文字介绍,实在想亲眼见见。”
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初庭思忖几秒种,点了点头,应下一句稍等转头进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腰际已经系好深色围裙,揣着工具和伞径直走向院内枇杷树下的石凳,她信手扫掉上面的雪,落座其上。
她的声音属于清清冷冷那款,现在许是日光明媚,让那女音添上三分柔情。
像初春刚解冻的清甜溪泉,每一个音节都落下脆生生的响。
“做伞的步骤大体分为号竹,做架,上面,绘画,上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