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十分羞愧的摇了摇头。
太乐令以为我在谦虚,还在期待不减的追问:“琴瑟笛箫?”
我摇头。
太乐令沉吟了一会儿,“嗯……那鼓琴筝埙?”
我仍然摇头。
太乐令此刻已经开始吃不准,我到底是真谦虚,还是这些真的都不会了。他思考了半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那你一定是擅长歌舞了!”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以此掩饰尴尬,“回太乐令,我……确实……”
我有些难以启齿,太乐令却满怀期待地点头示意,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眼睛一闭,视死如归:“什么都不会!”
太乐令闻言愣了一会儿,仿佛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登时勃然大怒拂袖离去。
只留我与景缙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景缙轻咳了两声,“欧阳令大人,他乃性情中人,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他既然没有直接拒绝,便是同意你留下了,至于你能在太乐署能待多久,便全看你的本事了。”
我点了点头,我懂太乐署不养闲人。
景缙侧着身子看着我,有些好奇:“你想学些什么呢?”景缙似乎也看出了我不谙此道,好奇我到底打算怎样留在太乐署。
“什么乐器最容易入门,最好上手?”别人学艺,都是从总角学起,十年小成。
我这半路出家,若不投机取巧些,怎样才能抢在逐鹿台建成前,小有所成争取上台呢?
最后我学了筝。
筝这种乐器入门简单,上手容易。
只要肯勤学苦练,完全有机会在逐鹿台建成之前小有所成。到时候就算是祭典去不成,寻常宫宴总能进去了吧?
这一日,我练完了琴,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想去永巷见一见粉荷与紫年。
刚到掖庭便看见紫年跟一群宫女起了冲突,一群宫女围着紫年喊打喊杀,好不威风。
紫年不敢暴露武功,况且她的身后似乎还护着什么人。对方人多势众,紫年一时间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来不及多想,从抄起一旁的扫帚左右挥舞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分开。
“干什么!以多欺少是吧?”
掖庭中有人认出了我,站出来与我对峙。
“谢柔!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扫帚扔到了一边。
“你既然认得我,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所以我劝你趁我还在好好说话的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惹急了我,你知道后果。”
我在掖庭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听到我打定主意要管这桩闲事,众人不愿再惹是生非,招惹我这么个麻烦,只好放了两句狠话,悻悻离去了。
紫年怀抱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畏畏缩缩,被她护在身后的宫女。不住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啊,没事了。”
那宫女身量修长,显然已经成年,却像个小孩子一般,将脸埋在紫年的胸口,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刚刚的场面吓到了。
我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认。
迟疑地喊出了一个名字,“粉……荷?”
紫年怀里的人,听到了我的声音,慢慢地从紫年怀里转过头来,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果然是粉荷!粉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无措而慌乱地看向紫年。
紫年叹了一口气,带着三分怜悯地开口:“粉荷吸入了大量浓烟,影响了心智。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拉过粉荷,迫使她看着我,我不相信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粉荷,就这么变成了一个小傻子。
“粉荷,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我是谁?”
然而,粉荷只是害怕地摇着头,直往紫年怀里躲。
紫年有些遗憾地轻声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只有三岁孩童的心智,所以总是惹祸,刚才那些人也是忍无可忍,才……”
紫年后来说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我像是被打入地狱的人,内心如烈火烹炸般煎熬。胸口憋闷到必须大口大口地喘息,才能得到一丝空气。
像溺水的人一般,已经不能用鼻腔来换气,只有在挣扎间好不容易冒出水面时,大口大口地进气,抓住那片刻能够喘息的救命机会。
我已经无力站立,只有慢慢蹲了下来。
从未……从未如此难受过。我还没想哭,眼泪就已经先一步掉落。
“粉荷……粉荷……”那么爱笑的粉荷……
我几乎已经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要杀了李昭仪。
紫年被我身上流露的杀气吓到了,蹲下来查看我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了?”
我双目猩红地对上了紫年慌乱的眼神,在对上我的眼睛的那一刻,紫年瞬间被吓了一跳。
我眼中的杀气太盛,让她受了惊。
紫年赶紧扶着我的肩膀道:“谢柔,你不要冲动。晾书局的大火,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那就是场意外。”
紫年被我全盛的杀气吓破了胆,手忙脚乱地解释:“火是灯油打翻引起的,灯油是白墨自己拿回房间的。是她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才打翻了灯油引燃了大火。你也知道,她的房间都是书,一旦失火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可那并不是有人刻意纵火。”
“我刚从李昭仪手中死里逃生,晾书局就发生了大火。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紫年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可还是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相信,可世间的事往往就是会有这样的巧合。”
紫年的话说服不了我,我已经暗下决心,待逐鹿台建成之日,便是李昭仪为晾书局陪葬之时。
但眼下要紧的是,是怎样安置粉荷。粉荷如今心智不全,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这里。
一旦紫年被重新分配差事,掖庭里可就没有人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