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宁汐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一听就知道有别的意图。
纪司焰站着没动,“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两人对视,宁汐抿了一下唇,“没什么,就是看你的药箱里有好多我不认识的药,好奇问一下。”
“既然不认识,就说明都是你用不上,没必要知道。”
纪司焰并不打算解释,从桌上拿起个杯子递给宁汐。
“蜂蜜在厨房,你知道怎么烧热水,去喝一杯蜂蜜水,头疼会好一些。”
没忘记关心宿醉的宁汐,只是从为她泡一杯蜂蜜水,变成了给个杯子让她自己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看起来是好事,可宁汐听得出来,他这是生气了,在惩罚她刚刚乱翻药箱的举动。
他小心眼起来还真是……
小心眼!
好在宁汐不是矫情的人,对别墅陈设很熟悉,可以自己动手。
端着那杯温热的蜂蜜水从厨房里出来时,纪司焰还在客厅没有上楼。
回头看她,“如果你一直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那宁明东和他妈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更不要因为这个影响到以后要走的路。”
这番话并不是临时起意,或许在餐厅门口的车上,在宁汐发疯的时候,他就想好了。
只是在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在等宁汐脑袋清醒过来,可以接收到话里的有效信息后,才开口。
宁汐确实接收到了。
今天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把自己灌醉了也没能消愁。
此刻纪司焰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提醒。
让宁汐顿时清醒过来。
是啊,只要明确要走的路,就不要被任何人和事影响。
心软是大忌。
“纪司焰,”宁汐叫住已经上楼的他,“谢谢。”
纪司焰回头,“那么客气,不像你的风格。”
宁汐眨眨眼,“看来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好好了解我。”
“那你也得给我了解你的机会。”
宁汐诧异,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哪里没给?”
纪司焰站定,单手插兜转身,“坚持要从别墅搬走,不就是拒绝的意思?”
宁汐心口一热,“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多不合适。”
纪司焰挑眉,“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到底是谁不给谁名分?”
……宁汐顿时语塞。
心想,“床伴”“请人”,这样的身份也需要名分?
“人家钟齐尽管是虚情假意,好歹也正儿八经说了要追我,你这算什么。”
宁汐的心里话不小心说出了声,被纪司焰听了去。
声音太小,听得不清楚,他又问,“你和钟齐怎么了?”
“没事,”宁汐微微仰头,红唇轻动,“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要破坏现在这样的关系,堂堂纪总,可不要做毁约这样不讲信用的事儿。”
说完,她越过纪司焰上楼。
醉意还没完全清醒,上楼的脚步不太稳,看起来跟故意扭着腰似的。
姣好的身材就在面前晃,纪司焰不是柳下惠,不多看两眼是不可能。
他也没想隐藏自己的眼神,大大方方盯在宁汐身上。
等她到了二楼,进屋前突然又转身,靠在门框上,“纪司焰,晚安。”
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末了又加了一句,“祝你做个好梦,要是能梦到我就更好了。”
纪司焰微愣,目视着宁汐进了卧室后,回头看向柜子药箱的方向。
他俩都是聪明人,也都很清楚对方是聪明人。
相处中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偶然,都有着特殊的目的。
纪司焰知道,宁汐看到了药箱里的药,就能猜到他的病。
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卧室里,喝了蜂蜜水宁汐状态好了些,睡意却被彻底赶走了。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没有睡着,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
从几个月前自己被张总带到丽都酒店,逃命时撞上纪司焰,到后来的专访,救奶奶,同居……
时间真快啊,短短几个月,被那么多事填满,感觉和纪司焰认识后,经历的事比之前人生十多年都要丰富。
想着想着,宁汐弯了弯嘴角。
扯过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
窗前柜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铃声响起来,打断了宁汐的思绪。
她拿起来一看,是白一婳打来的。
“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宁汐心情不错,尾音轻扬。
白一婳却很着急的样子,“大事不好了!纪司焰身边有女人了!”
宁汐愣住,“什么?”
白一婳,“你答应了要帮我盯着他的,怎么说话不算话,让别的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宁汐哭笑不得,“什么情况,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详细说说。”
“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就知道了。”
电话没挂,宁汐切出来看微信里的照片。
只看到一个缩略图,已经让她的呼吸停了几秒。
那头白一婳的声音还在等絮絮叨叨传过来,“你看!他今晚和一个女人一起吃饭,光是吃饭也就算了,竟然在车里……”
那张照片,就是今晚的餐厅门口,宁汐被纪司焰扔进车里后,被人拍下的。
宁汐有些心虚,声音小了许多,“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白一婳则是提高了音量,“看看他俩的姿势!这都快晚上车震了!还不能说明什么?我看你就是太单纯天真,看不懂男女之事!”
宁汐咽了口吐沫,“这黑灯瞎火的,我觉得是偷拍的角度问题,车里的人应该只是在说话……”
她没说错,当时在车里确实只是和纪司焰“在说话”,虽然看起来姿势怪异了些,但他俩真没有车震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