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南鸢摇晃了几下他的肩膀,喊道。
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
南鸢顿时有些慌乱,这不是在京城,这是在悬崖下的山洞里面,这里没有药物,没有水,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知道顾景珩发烧了,她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救治他。
“顾景珩,你醒醒。”南鸢推了推顾景珩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睡着了,那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冷……”顾景珩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话,身子往前倾了倾,靠在南鸢肩头上,蹭了蹭。
“冷?”听到顾景珩这句呢喃,南鸢用力的抱紧了顾景珩:“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突然,她后知后觉的有些惊喜,她低头看向顾景珩,问道:“顾景珩,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听到我说话?”
顾景珩点了点头,但是他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
南鸢看着顾景珩,只见他嘴唇干涸,有些起皮,脸颊坨红,额上还有些汗珠,看样子好像十分痛苦。
“你是不是口渴?”
发烧的人最需要补充的就是水分,一旦脱水,后果不堪设想。
顾景珩又闭紧了眼睛,似乎没有听到南鸢说话,他只是下意识的在南鸢脖颈处蹭了蹭,似乎在寻求温暖。
见状,南鸢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其披在顾景珩身上,同时又紧紧的抱住他。
她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可以喝的东西。
可山洞里除了树木和藤蔓,并没有别的东西。
藤蔓?
南鸢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她刚动了动身子,顾景珩便变得不安起来,将手臂搭在了她身上:“别走……”
“我不走。”南鸢轻轻的拍了拍顾景珩的手背以示安抚,这才慢慢的扒拉下顾景珩的手,站起身来走到藤蔓旁。
南鸢认识这种藤蔓,确定它的汁液无毒,便用簪子割下一段藤蔓。
藤蔓的切口处流出淡淡的透明色汁液。
她小心翼翼地将对折的藤蔓放在膝盖上,用力地拧转,试图挤出更多的汁液。
然而,汁液却出乎意料地稀少,只有几滴落在南鸢事先准备好的石头凹槽中。
她只好又割下一段,继续拧转,挤压。
“滴答——”
透明色的汁液一滴滴的落下,凹槽的底部被汁液灌满,泛起一道道涟漪。
南鸢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焦虑,这些汁液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她也知道,这些汁液可能是救回顾景珩生命的唯一希望。
于是,她只能不停地重复着折断藤蔓、挤出汁液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手因为不断的摩擦和挤压而变得伤痕累累,皮肤被粗糙的藤蔓划破,露出一道道血痕。
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时间在南鸢的坚持中缓缓流逝,她的动作虽然较之之前有所疲惫,但她眼神中的坚定却从未动摇。
“滴答——”
汁液滴落在凹槽中,泛起丝丝涟漪。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凹槽中终于盛满了汁液。
南鸢放下手中的藤蔓,拿起石制凹槽将汁液捧到顾景珩面前。
顾景珩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南鸢轻轻地扶起顾景珩的头,将他的嘴巴微微捏开。
她小心翼翼地将拧出的汁液灌入他的口中,一口、两口、三口……她的心跳也随着汁液的减少而加速。
只见顾景珩的喉咙动了动,似在吞咽那些汁液。
南鸢的目光变得紧张又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将汁液都灌进顾景珩的口中。
可是汁液很快便喂完了,顾景珩的嘴唇还是发白起皮。
“水……”
顾景珩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在说着渴。
南鸢连忙起身跑到山洞旁,想要继续砍下藤蔓,可是藤蔓早已被南鸢折断了多数,剩下的数量少的可怜,根本挤不出多少汁液来了。
南鸢转头看向半昏迷中的顾景珩,罢了!
她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南鸢蹲在原地,用簪子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划破,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滴落到凹槽中。
血流的速度可比挤汁液要来的快得多,不一会儿,凹槽中便堆积了一小碗的血,鲜艳刺目。
“顾景珩。”南鸢捏着顾景珩的腮帮子,试图让他把血喝下去。
可刚一入口,顾景珩便立刻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愿意喝那些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挑了行不行?”南鸢的声音中带着些不耐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南鸢的话,顾景珩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你……”顾景珩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南鸢。
他感觉到自己嘴里的咸甜味,再看看南鸢那还在滴血的手掌,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
但是,还没等他坐起来,南鸢便凑到了他面前,惊喜的道:“你醒了啊,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醒了就不担心他喝不下去血了。
“快,你先喝了它,不够我再给你弄。”南鸢说着便要把凹槽里面的血往顾景珩嘴里送去。
顾景珩哪里肯喝,现在这种情况下,南鸢若是真的失血过多,他可真没办法救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矫情了。”南鸢见他不喝,顿时急了,强硬的将那些血往他的口中倒去。
顾景珩由于高烧没有力气,再加上没有防备,竟真的被迫喝了几口血。
他忙抵住牙齿,再是不肯张嘴。
南鸢眼瞧着这血就白白的流下去,只能是止住了手,气道:“顾景珩!”
顾景珩强撑着支起身子,看着南鸢,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怒气:“南鸢,疯了不成?
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