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灯笼的钱,三十贯。”
“桌椅板凳,二百!”
“杨大人,您看看,这里是古玩玉器的……”
一时间,整个后院乱做一团,十几人围着杨凡报出自己的账目,杨凡听的是一头雾水。
“等等!”
半晌,杨凡终于趁着众人停顿的瞬间叫嚷出两个字。
众人安静下来,他皱着眉头问道:“我没在你们这些人手中做过买卖,你们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他环顾四周,是真的没有一个见过面儿的。
扎灯笼的陈三皱起眉头:“杨大人,不是说您用的,是您给您老丈人用的,您忘了?”
他见杨凡还是一脸懵,又补充道:“孙老叟!知道了吗?他今天让我们去重新将孙家宅院弄了一遍,现在焕然一新,工钱,是他让我们来的,他说您一定会给的!”
说着,他将一张字据地给杨凡。
出于对方解释的原因,杨凡接过字据,草草的扫了一眼后,杨凡只觉得窝火,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整过。
孙老叟这操作着实有些过分了。
“钱,我一定付,但是你们在孙家布置的东西,全都收走,换成新的,我要带到长安!”
杨凡没有多想,直接了当的掏出一叠纸钞,这些都是王
野今天送来的,没想到直接用出去了不少。
掏出钱,将账目清干净,陈三笑道:“杨大人,您开玩笑的是吗?那些布置好的,可不好弄呢!”
他也不过是试探性的问问。
杨凡说要拆,真的假的必须问清楚,否则人家说自己是一句玩笑话,自己不知道,真的跑去拆房,那不是找死吗?
杨凡认真地点点头,“拆,全部都要拆,今天你们装好的,一个别漏,若是漏一个,我就不会给你们结账。”
陈三一听这话,当即拍着胸脯做出保证:“您放心,一切交给我们!”
说罢,他领着头就跑出去。
可没等杨凡起身说句恭送,十几人有齐刷刷的跑了回来。
紧跟着,身材魁梧的洪武闯进门来,他冷着脸,挥手示意身后的下人将被五花大绑的孙老叟丢在小院中。
“真的绑了,洪武,这样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杨凡苦笑着扶着额头,他想不到任何值得洪武针对他的理由。
后者冷笑一声:“杨大人,我这是针对你吗?”
话音未落,跟着他进来的下人们将棺材放在地上。
哭嚎的两名妇人已经被洪武打发了,他知道杨凡不吃这一套,就算是找一百个人过来哭也都是白搭
,所以要直捣黄龙。
棺材落地,他眉头一挑,道:“杨大人,看好了,这就是你的几名小妾做的好事。”
说罢,他竟然命人将棺材盖儿打开。
躺在棺材中的两人,杨凡昨晚才见过,是被打的最惨的那两人。
杨凡皱着眉头:“他不至于会死。”
“呦?杨大人什么时候还会算命了?不如给我算算,看看我是什么时候应该死!”
洪武一脸的不屑,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杨凡低头看着两具尸体,还想要蹲下身子再检查一下,刚洪武直接让人盖上棺材盖。
接着,洪武挑着眉头,“杨大人,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兄弟我也是受人所托,您也别为难我,一次性把钱给我吧,别闹到衙门,弄得所有人都不好看。”
“什么意思?”
杨凡明知故问。
洪武这种人简直是太明显了,单纯的是为了讹钱而讹钱。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仪与燕如玉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光天化日的杀人。
“女婿,救我啊!我快被勒死了,他就是个畜生,他诬陷你,你快派人把他抓了……”
正在这时,被打晕的孙老叟醒来,他在地上蠕动着身子,用一只独眼狠狠的瞪着洪武
,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着。
杨凡本就心烦,被他这么一吵,更觉得恼火,冷声说道:“给我闭嘴!整天只会惹是生非,若不是看在红舒的面子上……”
一声怒吼传出,孙老叟面色一滞,随即涨红了脸,“放狗屁,你要是不愿意,趁早让我女儿回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废物!”
“混账东西,你老丈都被人捆成这样,你竟然还好意思责怪。”
“我今天就让我女儿休了你!”
说起不要脸,孙老叟也应该算是杨凡这辈子见到过的不要脸的人之中排行前几名的。
杨凡后面的话被他打断,又听到他的这些话,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直接冲着玉娘招招手:“去吧,报官!”
“不必,我早就报官了。”
这时,洪武冷笑一声,侧开身子,身后便是身穿官服的越河知县洪启。
“亏得杨大人还饱读圣贤书,竟然知法犯法,纵容小妾行凶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罪加一等。”
洪启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步法一抖一抖的,根本不听杨凡解释一句,直接下了最后判决:“先斩后奏,来人啊,抓了!”
“住手。”
突然,门口传来一
声轻灵的叫喊,叫住了众人。
安思拧着小脸一步步的走到棺材旁,看了眼身前的洪启,问道:“你就是这里的知县?”
“怎么?见到本知县,竟然不跪,来人,杖责……”
洪启面露轻蔑,正要让手下人动手,话音却戛然而止。
安思举着手中的腰牌,歪头看着洪启,“你要是真想打我,可以,但你得保证这事儿传不出去。”
她手中的牌子是太医院的牌子,上面刻着的是‘安’字,在太医院,只有四大名医之一的安义有这样的牌子,天下人尽皆知。
洪启眨巴好几次眼睛,再三确认后,心头一紧,暗道不妙:完了,真的是御医安义的人,这要是传到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