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沉默地想了一会儿，问：“可胎记和纹身应该很好区分吧？尤其是人去世之后，吻上和胎记所以呈现出来的形态应该也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姜乐知说：“虽然我在学校的时候是学的是殡葬专业，现在也是干这个的，可真要认真说起来的话，我就是一个服务行业，你说的那些是法医的专业。”
侧目见他紧抿着唇角，乐知想这生意是他帮忙介绍的，而且拿了一万块钱呢。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说：“法医的专业我不懂，而且你当事人应该也不会想着事情闹到需要找法医的地步，不过常识我是有的。”
“比如？”
天黑，这地方偏僻，路灯也不多，沈斯年专心开车的同时也不忘回应乐知。
“纹身可能是为了好看，可能是为了彰显个性，也可能是叛逆，也可能是有疤为了遮掩难看的痕迹，不管是哪种，一般都是为了让人看到，当然情侣间那种很私密的纹身另说，但是你当事人的闺女，大腿内侧纹纹身是为了什么？”
沈斯年说：“你继续说。”
“大腿内侧的肉掐一下都很疼，不要说纹身了，就算是那块儿留疤了，一般人也看不到，夏天穿热裤都没问题的，她何必画蛇添足去纹身呢。而且新的纹身，和时间长的纹身，颜色什么的也是有细微的差别的，你当事人闺女的纹身看起来像是新纹的，具体啥时候我就说不好，只是凭经验看纹身像是新的。”
“所以我是认为纹身应该是遮胎记的。”
而沈斯年听她说了这么多，唯一关心的是：“你对纹身很有研究？”
“呃？”乐知愣：“这不是常识吗？”
“算是常识，也不算。我就不知道怎么区分纹身时间长短的？”沈斯年侧目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有纹身？”
乐知点了点头：“时间长了，颜色比起刚纹的时候淡了不少。”
“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呢。”
她之所以说这么多，是为了赚到手的一万块钱。
可这话似乎太功利了点，她索性微笑。
“为什么纹纹身？”
“谁上学的时候还没个叛逆的时候了。”
“洗掉了？”
“没有，我有病才去受二茬儿罪呢，洗纹身据说也很疼的。”
天气渐热，衣服都穿得很单薄，姜乐知就是简单的t恤和短裤。
沈斯年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没边界感了，可却又忍不住好奇她到底纹在哪儿了。
姜乐知觉察到他一直若有似无打量自己的目光，后知后觉，下意识把腿往车门那边挪了挪：“看不到的。”
沈斯年被她简单的几个字闹得心有点痒。
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逼仄的空间、月朗星稀的郊外，太容易滋生暧昧了。
“你爸知道你纹身没揍你？”
“当时纹身的时候，我的想法是向自己喜欢的人展示的，怎么可能让我爸知道。”
她话音落下的当下，沈斯年一个急刹车又停下了。
“喂！”连着两次差点被撞了，姜乐知心有余悸：“我爸还有姜维祯都等着我养呢，要是死在你车上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为了喜欢的人？那不就是唐言希吗？
沈斯年似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发疯了。
可他不想步母亲的后尘。
敛好情绪，他淡淡道：“刚才好像有只猫还是狗跑了出来。”
乐知说：“你眼花了。”
“你没看到？”
“没看到！”乐知坚定否认了之后，审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咱俩换换，我开。”
沈斯年犹豫了片刻，听话地下车和乐知换了位置。
经过他两次急刹车，乐知是真的被他吓到了，不说话分散精力，专注开车。
而沈斯年也没心情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要往城区拐的时候，沈斯年设置了导航。
扫了眼他设置的地方，趁着红灯的功夫，乐知问：“这是哪儿？”
“我家。”沈斯年看出了乐知的迟疑，在她开口之前说：“我眼还有点花。”
乐知很想说，我下车之后你随意。
沈斯年似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说：“如果没有我，今天你赚不了一万，甚至可能连一开始的六千都赚不了吧？”
她现在深深体会了什么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了。
变灯之后她按照沈斯年设置的导航开。
到了之后，沈斯年对乐知说：“车你开走吧。”
乐知觉得她和沈斯年之间的交往就是一锤子买卖。
事情办完了，以后也就没必要联系了。
总是这么来来往往，她心悸的次数越来越多。
曾经有过恋爱经验，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明白这样的心悸代表什么。
于是她说：“我开走还要还车，麻烦。这边叫车很方便，再不济我扫一辆共享单车或者电动车也一样回去。”
沈斯年点了点头，没多说。
姜乐知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发觉他走路摇摇晃晃的。
想着这一路上他两次急刹车，心里多少是有点担心的，于是她一步三回头。
借着小区的路灯一直观察着地上的影子，判断出乐知又回头看他了，沈斯年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踉跄了一下。
见状，乐知迅速冲过去扶住了他：“你没事儿吧？”
沈斯年装模作样地揉了太阳穴：“有点晕。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乐知放开他，不太放心地看着他，准备等他进家了再走。
可沈斯年没走两步，就要站着缓缓，甚至还摇摇头，以此来让自己清醒。
纠结了一会儿，乐知快走了两步过去再次扶住了他，问：“你住哪栋？”
压住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沈斯年指了指眼前联排别墅中的其中一栋。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进去之后，乐知刚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