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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如酒(1 / 3)

乾阳殿里断吉凶,五官灵台郎围着圣上御案前的琉璃盅,一连绕了好几圈,接着再围簇上去,看着这只鼓眼泡的虾蟆啧啧称奇。

皇帝一扫先前的困顿,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臣子们,只觉胸中激荡。

史书里说,大凡圣明天子,在位时总会有奇异星象、祥瑞吉物现世,他登临帝位一十九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虾蟆常见,可会发光的金背蟾蜍前所未闻,再加之梦里人关于月亮仙的点化,皇帝觉得这一定预示着、昭显着什么。

“昨夜分明晴朗,却有一篆香的时间月隐星藏。臣以简仪探测天象,看见月亮上有坑坑洼洼的凹槽,斑影处依约能看的捣药的玉兔,却不见太阴星君与蟾蜍的影子,想来是脱胎到了凡世。”

春官万生谷侃侃而谈,话音间他觑见圣上眼睛亮亮的,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益发激动起来。

“此刻见到这神物,臣方才明白,竟是天佑明主,赐下长生之法来了。”

皇帝闻言急切问道:“如何见得?”

“蟾蜍寿三千,白兔寿千岁。”夏官莫问渊抢在万生谷的前头回话,“东晋郭璞《玄中记》有云:‘蟾蜍头生角,得而食之,寿千岁。’”

皇帝的手掐在了宝座的搭脑上,呼吸有些急促了,“沈穆说,蟾蜍并非月亮仙,可有道理?”

秋官苏百舸笑着说道:“十分有道理。蟾蜍是月亮仙的说法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灵宪》有云:月者,□□,积而成兽,像蜍兔焉。由此,蟾蜍是为月精。月亮仙,非太阴星君不可当也。”

皇帝闻言如释重负,又凝神想了一时,忽而问道,“月精可吃不可吃?”

“自然可吃。”东官窦丛也为人最稳重,终于逮到了发言机会,“蟾蜍冬日如死,待来年春日又重新活过来,死而复生,取其肉身食之,自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更不用说,这还是只金背蟾蜍。”

皇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语道:“生吞未免太过为难,该怎么食之?”

中官毕乐为是川渝之人,此时矜持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姜蒜辣椒垫底,去其气味,再以薄底铁锅,加入配菜,爆炒之。”

皇帝咽了咽口水。

五官灵台郎也都咽了咽口水。

阮春适时而来,将装着金背蟾蜍的琉璃盅提下去,皇帝双手合十,道了一声我佛慈悲。

五官灵台郎随着圣上,也齐声说了句我佛慈悲。

因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皇帝极为放松,只把软鞋脱了盘腿坐上了龙椅,说起曼度国国主来上国的事。

“这位曼度国主来上国的事,爱卿们可都知晓了?”

五官灵台郎都被赐下了座椅,此时也都在陛下话音落地后点了点头。

皇帝拉家常似的,说起了自己的烦恼,“说起来可巧,这只金背蟾蜍,在九洲池,公主的寝殿下叫了好几夜,公主是个色定步安的小娘子,竟能亲手捉了这只神物,不是预示又是什么?朕梦里的菩萨,说要朕善待月亮仙,眼下蟾蜍不是,那这月亮仙岂不就是朕的外甥女儿?”

五官灵台郎揣度着圣上的心意,一时那春官万生谷才小心道,“上真公主出生时,神都的千叶牡丹一夜之间盛开,又有彩云萦绕在长公主府梁之上,久久不散,可见上真公主乃是神骨仙胎,如今曼度国国主苦苦求娶不得,万里迢迢来上国的当口,圣上又发此梦……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东官窦丛也顺着春官万生谷的话音,感慨地说着是啊,“上真公主万万不能出降海外,否则少则三年,多则十年,必有异像发生。”

皇帝点着头,只觉众臣子之言说进了自己的心里。

“起先朕也是坚决不允。朕与长公主一母同胞,自幼相依为命,她的女儿朕视同亲生,又怎舍得将她出降到万里之遥的海外?只是这曼度国国主听不进去道理,着了魔一般地求娶公主。这回竟带了三千经藏、无上至宝,以及长生不死的仙药,除了这些以外,竟还有月宫七宝,这些宝贝拿来作为聘礼,不可谓不诚心,所以朕才会有无尽的烦恼——如何拒绝一个情根深种的年轻人,又能让他把这些宝贝心甘情愿地都留下,这是个难题。”

中官毕乐为心里慢慢浮现了“不要脸”三个大字,想了想,矜持地问道:“月宫七宝,可是当年远渡重洋的阿黎和尚留下的遗物?”

“没错。”皇帝苦恼地说道,“尔等都是与上仙打交道的,朕也来问问你们,可有什么妙计?”

秋官苏百舸斟酌良久,献上计策,“不若哄骗那国主,公主早已觅得佳婿,再为他遍寻天下,找一位如意娘子……”

“朕也想过此方。”皇帝用手指抵上了太阳穴,十分头痛,“只是一阐提那个人,四年前朕就领教过他的无赖。这个托辞是无论如何都哄骗不住他的,非得要真真切切行事,他才能死了心。”

冬官窦丛也试探道,“听闻上真公主今年刚满了十七岁,正是出降的年纪,圣上就为她真真切切选一位乘龙快婿就是……”

皇帝沉吟意识,到底还是觉得不妥,“这世上的儿郎,哪一个都配不上朕的外甥女儿。”

倘或是别人说这话,五官灵台郎都会觉得是亲舅舅眼里出宝贝,可对象是上真公主,这五位便都觉得此言不虚。

公主温粹沉静,寻常人看一眼都觉得亵渎了她的纯洁,这世上,又有谁配得上上真公主呢?

众人安静着,皇帝见他们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想来即便真要这么早,也该是礼仪院要操心的,同这些看天象的说不着,这便挥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这一头,青面獠牙的上真公主走下了擔子,静立在乾阳殿的廊庑下,晓风吹着宫灯微动,光色打着旋落在李仙芽平视的眼睫上,令她有种心闲意稳的静气之美。

然而下一刻公主便动了起来。

她走到寝殿开启着的大门处,掂了掂脚,一伸手就把门上悬着的桃木板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端看。

鹿梦就紧张地看看周遭,但见那些个宫监、宫婢都默默地把头低下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又撕圣上的桃木门神……”

李仙芽看着手里的桃木符,上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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