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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2 / 3)

暗夜归拢一切,只有欲熄不熄的篝火知道她究竟将什么样的心绪寄托在滚滚不尽的江边。

*

陈霜凌再度醒来时,又是在那张别院的榻上。床帘被高高挂起,床边是叶岑潇那张黑得能滴出墨的脸。

叶岑潇似乎正欲说什么,一只手忽然从她身侧探出来,手背轻轻搭在陈霜凌额头。

冷不防被男人碰了一下,陈霜凌还有些发懵,视线被一片苍白笼罩,一点点覆上阴影,又很快抽离。

“已经不烧了。”声线清冷,语气却含些温柔。陈霜凌顺着这素白的手向上看去,又见到那张再惊艳不过的脸。他背着光,垂眸看她,温和地弯了弯眉眼。

陈霜凌难得愣了愣,随后扯出一个笑来:“美人唐突我了。”

先前朦朦胧胧,没发觉原来此人眼角下还有一粒小痣,点缀在这样谪仙的面容之中,带来些耐人寻味的情致。

闻此,对方的笑意似乎有一些维持不住,一点点松卸,眼里闪烁的星光也黯淡了。他抿抿唇,温声开口:“是我逾矩。”

随后退了两步,轻轻收拾一些治疗伤寒的东西便离开,只留下一道颀长的背影。

“啊?”陈霜凌发觉白愈这就走了,有些不安:“不是,我一句话,影响力这么大?”

叶岑潇沉着脸,凝望她片刻,一言难尽:“你这张嘴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一遇着该说好话的人,就不听使唤了?变笨了?”

陈霜凌眉梢高高扬起,又落下:“虽然男女有别,但他是美人啊,我对美人说话从来不过脑。你说我现在爬起来还追得动吗?”

……

不愧是在叶岑潇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被子一掀,墨发在脑后用红绳拢成一束,三两下就能追出门。

她头一次庆幸叶岑潇院子够大,自己蹦得够快。

陈霜凌一路从廊下跑过,裙角像一阵风。白愈听见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停下来,似乎是微不可察地叹了气,微微侧头。

陈霜凌小小地喘了两下,端起声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懂事知礼一些:“前几次碰面,是我多有错处,方才便当我是烧糊涂了,出言不羁,您谅解。”

红艳艳的发绳拢不住她的发丝,一路小跑下来,已经有几束散落。

白愈听着她的话,忽然在想要不要将自己的外袍披在陈霜凌肩头。

现下二人关系非亲非故,此举似乎有些轻浮,不如算了。

陈霜凌见他不搭话,从心底莫名升起一种感觉:这即将是她这辈子最难笼络的人。

不仅是因为难以得到圆滑的回复,还因为白愈这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没听说过他有入仕的打算,也没有在京城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听叶岑潇底下人那边的消息说,在江南那片颇有“学识广博”的声望,父亲曾经做过不小的官。

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似乎连什么够格的旧事都查不到。

她见白愈似乎对她有些不同,想打感情牌,却又发现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此人的痕迹。

沉默之余,两两相望,他们守着彼此间适当的距离。

微风拂过风铃,廊檐下“叮当”响,一个在想该如何接近他。另一个在想,风起了,不把外衫披给她的话,会不会让她受凉。

最后白愈回去了,外袍还是没给出去。也没留下什么话,陈霜凌面色渐渐冷下来,扭头问红绫:“云舒呢?”

红绫淡淡道:“还未回来。”

陈霜凌似乎听见了满意的答复,重新勾起笑容,嘱咐道:“若是遇见什么她不好处理的,让她去找沈大姑娘。”

上巳节前一天的夜里,陈霜凌笑容款款,问云舒喜不喜欢沈择清。

后者缄默了一会儿:

“是。”

她说是。

和风微醺,撩动了发丝,纯白少女的心中似乎烧过与这季节不相符的灼热,那是悸动烫了一圈。

好像一个恬静柔弱姑娘的爱总是这样仓惶,像匆匆而过间,石块落入桥下的潺潺流水,也不知怎的,“叮咚”一声,便春心荡漾了。

她告诉她,有办法可以嫁给心爱之人,从这时候起,云舒就知道自己往后的路是什么样了。

她不傻,真的。

最终她借着陈霜凌的方便爬了床,将自己对陈霜凌的忠诚和对沈择清的爱意一同奉献出去。

她以为她够乖够单纯,就真的能做个婢女安安稳稳过一生,却忽视了陈霜凌一个处在京城风云万变的姑娘,那样强硬的手腕,怎么会怜惜一个被救回来的乞儿。

自己终究还是卷入大宅院的勾心斗角,心甘情愿成了他们对弈的媒介。

某些方面来讲,她好像也确实蠢。

事后沈择清似乎没有太大波澜,按规矩纳了她。

丈夫开口,问自己想要什么尽管跟管事的说,云舒踌躇良久,吸吸鼻子,她想了想,说,她要去未见庭荡秋千。

对方只是点点头,说那院子也闲置着,一同赏给你吧。

得到消息的陈霜凌当时正找借口与白愈轻语慢念着名家骈文,只通知对方把猫儿送来就好。

对于别院,陈霜凌只是暂居,更何况叶岑潇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动物。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她带有私心地与白愈通了封信,简单来讲就是,我的猫没处睡,所以我当你学生吧,我和猫都睡你家。

理不直,但气很壮。

白愈回得极快:“好。”

仅仅一个字,陈霜凌似乎能想起他无奈失笑的清浅模样。白愈的桃花眼笑的时候比刚过中秋的月牙儿还好看。

她平时会挑几个晦涩难懂的文章求教,那会儿对方往往坐在窗边的桌案旁,微微侧了身,垂眸换支朱砂红的狼毫,在来人所求的问题上圈圈画画,清冷寂静得不像话。

陈霜凌不爱读书,但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能与白愈熟稔的方法了。

窗户微微开着,他们的发丝一同缠绵,落在几枚芳菲亲吻过的窗扉上,像压住了一整个春。京城的四五月份还没有蝉鸣,和煦的暖风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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