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才能回来。”
“许是你曾经对她不是很好吧……更何况,既然是新认识……”沈知荇笑容一僵,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新认识?新认识???”
段绪年抬起头,像风雨中被摧残的海棠花:“她说是新认识的,而且我对她做过的那些,你也告诉我是无伤大雅。”她视线落到芜花上,“你种的紫丁香?”
“是,好看吗?”沈知荇试图转移芜花和紫丁香的话题,“她说新认识你就信?”
“昂。”
“白愈。”
“啊——?那小贱人……呜!”段绪年被沈知荇匆匆捂住嘴。
“段姑娘啊,你省着点说,沈府又不是我说的算。”
段绪年胸口剧烈起伏,好半晌才回过气,压低声音:“这病秧子可真能活啊,早知道当初就折磨死他。”
“放心吧,”沈知荇缓缓坐下,“陈霜凌看着风流,其实也只和白愈拉过手而已,中看不中用,别急。”
“好吧。”段绪年放下心,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们牵过手?你也在她身边插人了?”
沈知荇小院里乱乱糟糟,沈择清那边倒是清雅得很。
沈知清立在门口,望门内兄长执着云舒的手,一笔一笔带她练字。
云舒天赋不高,沈择清就一首诗反反复复陪。时至今日,她仍旧不明白为何兄长对云舒如此钟情,就因为那令人不齿的一个晚上?
“何事?”沈择清搁下笔,淡淡道。
云舒见此,乖顺地行礼退下,这些日子她学了不少。
沈知清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陈家妹妹昨夜离京了,不知道往哪儿,叶姑娘和白家那位,也跟去了。”
沈择清不自觉望了眼云舒的方向,旋即安排:“加人看护安邑的那批货,吩咐各路客栈多多注意,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干预他们的行动。”
“明白了。”沈知清不再多留,欲要离开,却被沈择清开口拦住,“慢。”
她又停下,转身等待兄长发话。
“母亲可知晓此事?”
“大概不知吧?”
“正好,不必告知她,也别告知父亲。”
沈知清终于缓缓展出一个笑。
母亲总对陈霜凌抱有敌意,明明也与她沾亲带故的,虽然敌意平时并不体现,但她小时候总活在“陈霜凌”这个名字的阴影里,所以也明白陈霜凌好不容易离开京城,母亲绝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但母亲不知道,那就好说了。
出门时,恰巧与云舒撞了个面,她笑笑:“姐姐。”
“大姑娘。”云舒福身,“往后日子,托大姑娘多帮衬着我些。”
“应该的,进去吧。”
*
三人路遇第一个客栈时,陈霜凌便从马车里探出头,招呼车夫停下,他们需得去歇歇。
叶岑潇有些不耐烦,却也依言先去客栈里交涉。
陈霜凌退回车里,白愈靠着壁阖眸,面容苍白。他这种状态已经两个多时辰,睡得比她还久,陈霜凌都怀疑先生是不是晕过去了……
不过一会儿,叶岑潇从客栈内出来,撩起马车帘,乍然涌入的光线刺得陈霜凌眯起眼睛。
“下来吧。”叶岑潇说,“价格高了点,但饭菜尚可,不是人肉做的,没有命案,房间也干净,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霜凌脸上的关切还未散去,便先问叶岑潇:“开了几间房?”
“还没开,等你进去看看。”
“好。”陈霜凌应下,准备抱起白愈下车,但人已经悠悠转醒,抚了抚心口,颤声唤:
“阿霜?”
“嗯,阿霜在呢,走吧,先去休息一会儿。”
叶岑潇看不惯这做作的一幕,翻了个白眼把帘子甩回去,先进了客栈。
二人紧跟其后。
客栈看起来典雅稳重,人多却不显得拥挤,还熏了淡淡的香,沁人心脾,白愈总算是有了点精神。
“几位住店?”女掌柜分外热心,又见他们衣着不凡,笑问道,“几间?”
“三……”
“两间。”没等叶岑潇说完,陈霜凌掷地有声开口。
叶岑潇又翻了个白眼。
“三间罢?”白愈咳了两声,柔和道。
“两间。”
陈霜凌笑吟吟:“穷,两间省钱。”白愈无力再争,挥挥手算是同意。
掌柜特意安排了尚好的房间,还贴心问屋里要不要也熏点安神的香?
陈霜凌含笑,摇了摇头。
她安置好白愈,又下楼买些果脯,顺带与掌柜攀谈。得知掌柜的亲戚做了小官,特意送了幢楼供她做生意养活自己。
所以这是有强硬后台的客栈,怪不得敢开高价。
“我也想过开个客栈,与心爱之人远离京城喧闹,过忙碌又平淡的生活。”陈霜凌扯谎,“看刚刚端零嘴上去的小孩子,是您儿子吗?小朋友最可爱了,还能干。”
她循循善诱,从儿女开始慢慢问到后台那位官,掌柜心眼实,忽悠几下什么都能说出来。
结果就是,官是老老实实做的,客栈,也是老老实实开的,陈霜凌最后才委婉道,这店价格比旁人都高,还以为是有什么不清流的事。
女掌柜愣了一下,咧开嘴笑:“居然是这回事,真不好意思,小时候吃不饱饭,学不了做生意的路子,也从来没有开店的经验,胡乱定的价,原本寻思嫌贵了再调,但来的人不少,就没改。”
陈霜凌又抛了几个家常,应付好后敲响叶岑潇的房门。
“谁?”叶岑潇谨慎问。
“鬼。”
“……”叶岑潇无语,把门拉开,侧身让她进来。
陈霜凌不多废话,将楼下攀谈过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叶岑潇,还总结一句:“她话里的真假我不保证。”
“顺带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