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陈大远见着小疯子一头扎进陌生男子的怀里,喘着气停了下来。
他着急想要回自己的衣服。
“小疯子……呼呼……快把衣服给我……我急着回去呢!”
“这位兄弟……麻烦……劳驾……把这疯子手上的衣服给我一下。”
李月心里简直了。
这会儿连鼻血都整出来了,哪还顾得上陈大郎?
她胡乱的把衣服往不知道哪个方向一丢,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耳朵里听着陈大郎嘟啷着远去。
烦!
这让她怎么演?
她在村里人面前存在感虽说不强,可这几天她为了演好原身,已经在很努力的装疯卖傻。
她低着头从地上一蹦而起,拔腿就跑,先避过人再说。
谁知她刚窜出去不到一步,就被人大力地扯了回去,瞬间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窒息感传来,本能反应她双手抠向衣领想呼吸到更多的空气,背后像是撞上了石头邦邦硬,她感觉自己像是个破布娃娃,随时要散架。
她突然想到,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也好?
勒的她快要窒息的那股劲儿蓦然松开,她几乎是瞬间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下一秒,一只结实的隔壁从她腋下穿过,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放到了路边的草堆上。
李月心里的委屈、愤怒喷薄而出,可她不能。
几乎是瞬间她就决定了要走,不然,她会被气死在这里。
“你没事吧?”好听的男声传来的同时,她低着头从路边的田里跑了出去。
……
宋连几乎是在那孩子窜出去的瞬间就再次伸出了手,不过这次他没继续把她薅回来。
他有些懊恼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右手,眼尖的注意到自己手臂衣服上有一团暗红色的血迹。
她受伤了?
哦、对!
她刚刚一直没有抬头,也不知道伤在哪儿了。
他想起刚刚手臂上温软的触感,一时间有点出神。
他回忆刚刚那道身影,衣着破烂、头发蓬缟的确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许是职业习惯,他还是留意到了不同的一点,她的手虽然黢黑,可手腕靠近最上面的皮肤分明看起来很细滑。
想到这里他心底突然生起了一股燥意。
烦躁的扯了扯领口的衣服,暗骂一钱这个混蛋准备的什么衣服,勒死他娘的。
远在县城的一钱:……
又有点恼羞的暗骂自己,他娘的没见过女人是吧,等安顿好了定要去楼子里找几个姑娘,免得他娘的见个女的就不对劲。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再次望了一眼田埂那边的方向,然后整了整衣服,面色肃然的进了村子。
……
李月一口气跑到河边才停了下来。
李家湾村依山而居,村西头有一条河蜿蜒而下,在李家湾这里刚好是拐弯处,河道将大部分人家纳入腹中,而湾外面只有寥寥几户居住。
村里人就依着这个地形,将村子分东西两头,大部分李姓都住村东头,亲缘勾连,又像是一个小的宗亲集体。
村西头住着的几家大部分是外姓,人少,就显得寥落。
河水顺流而下,李月专找的下游。
除了农忙很少有人来。
她愣愣的看着水里炸毛刺棱的自己,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
上辈子精神恍惚的时候她不知道,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一直是个老实孩子,父母离异,她能在母亲顾不到的时候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梳头洗澡、做饭洗衣,她尽量没让她妈操心。
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去上学。
不知道她上辈子死的时候是多大?
成年了吗?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把手伸在水里搅和起来,平静的水面瞬间支离破碎。
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给自己洗了把脸,将脸上的血洗掉。
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思量起来。
她其实一直是个缺乏勇气的人。
上辈子发生那样的事情,她都没勇气去死,虽说后来她可能真死了,那也不一定是她自杀的。
这一点可能真的会成谜……
到了这里,她虽说生而无望,可也同样没勇气再去死一死。
同样,活着对她来说也没多大意义。
按理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照着原身那样,装个小疯子,没有人怀疑她。
可谁懂?清醒的人去装傻子并不容易。
就像是刚刚那人抓痛她的时候,她真是想照他脸来一下子,真的痛死她了,人的本能反应做不了假。
她怕露馅。
还有,原身家庭情况她还没摸清楚,原身是怎么死的她也不清楚。
反正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那个草垛上的。
她怕这些未知的事情。
就算是要恢复正常,她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人不怀疑的契机。
想到这些她有些头大。
水里的人看不清五官,她不清楚这具身子的长相如何。
莫名的她想到了这三天在草垛上看到的,对这个村子的人心生了些防备。
为了不露馅,她这三天基本上都待在草垛上,没有人出来找她,
她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先弄清楚原身的家庭。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饿了。
她想回家探探。
想到这,她从河边抓了把泥,再次朝着脸上抹去。
实在做不来东跳跳西蹦蹦那样的动作,她只好把自己抹的看起来惨点,然后再直勾勾的望着人,估摸着就差不多。
收拾好一切,她顺着河坎往上游走去,路上随意的扯了两朵花揉成一团,再丢进河水里,看着它顺着水流而下,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路上重复这个动作,花有时扔整的,有时扯得稀碎,兴致来了还把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