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顺势倒下,谢断孽一扶,他顿时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顺着谢断孽的动作,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们王爷都病成这样了,陛下还要强迫他入宫吗?!”谢断孽怒视太监。
太监闻言,顿时捋着胡子,阴阳怪气道:“这……这也不能怪陛下啊,谁让他抗旨呢?既然抗旨,便说明他身子好得很,那入宫一趟,也无妨的。”
“你这是在逼王爷啊。”谢断孽声音冷了下来。
“这……这怎么能说是逼呢?陛下担忧王爷,现在王爷抗旨,那就是在挑战皇权,为了皇家的颜面,我们也不能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就算不为了陛下,咱们做臣子的,也该为了江山社稷考虑。”
“好一个为了江山社稷。”谢断孽冷哼一声。
太监只知道若瑜王真的因为这么一折腾死了,皇帝只会高兴,他转头对禁卫军道:“来人,护送王爷入宫。”
“是。”
两列禁卫军闻言,立马将“瑜王”抬上马车。
“王爷,王爷!”谢断孽故意大声道。
“瑜王”躺在马车里,毫无动静。
马车一路进入皇宫,到达宫门,正巧遇见了另一辆马车。
谢断孽抬头,见到了那辆马车车夫。
“王爷!”谢断孽故意提高声音,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王爷好像不行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露出自己手臂上的血。
“什么?怎么回事?”
马车车夫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车里面的人——自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清宁——一把拨开帘子,朝着外面看过来:“殿下!”
清宁故作惊讶,朝着谢断孽问道:“殿下重病不在家修养,怎么来这里了?”
谢断孽闻言,故作害怕道:“是皇帝逼王爷来的。”
“什么?”清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她说完,一把将帘子拉开,故意朝着宫门口大喊:“救命啊,皇帝要逼死王爷啦,救命啊!快来太医!”
她这么一喊,宫门口顿时不少人的视线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瑜王殿下,听说他重病在身,怎么入宫了?”
“难不成,真的是皇帝要逼死他?”
“不会吧,皇帝要杀自己的弟弟?”
“那刚才那位太监……”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与此同时,太监恼怒地阻止她继续喊叫:“郡主,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走!”
清宁闻言,眼眶通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皇帝要杀自己的弟弟,我不忍心,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能让王爷死。”
她一边哭着,一边将帘子拉开,让外面的围观的人看见她满眼的泪和奄奄一息的“瑜王”。
“王爷,王爷,你醒醒,你别吓我啊,刚才那个太监说,陛下要逼死你,我不信,我不信陛下会这么对你,他是你亲哥哥啊。”
她扑到“瑜王”身上,失声痛哭。
“王爷,你不能就这么死啊,你不能死!”
眼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太监大惊失色,一咬牙,直接将清宁推进了马车,一把盖上帘子,催促道:“快走!”
马车刚启动,又有一辆马车挡在了他们前面。
太监眼前一黑。
帘子被掀开,露出秦江的脸:“发生什么事了?谁死了?”
太监强笑道:“没人死,就是陛下传召瑜王入宫,明月郡主担心坏了,哭几句罢了。”
秦江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这样吗?正好邵家灭门案有进展了,我要向皇帝禀告,不如一起吧?”
太监笑容僵硬,但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只能点点头:“好。”
……
……
……
养心殿
“瑜王”是被抬进来的。
他奄奄一息,见到皇帝后,挣扎着起身,行礼。
皇帝并未阻拦。
清宁赶紧上前扶着他:“皇上,瑜王他……”
皇帝抬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明月郡主,你为何会来这里?”
“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我在宫门口见到了瑜王殿下,”清宁含泪道,“陛下,你当真是无情无义吗?自己的兄弟,竟也能狠心逼到这份上。”
皇帝大怒:“你这个毒妇,竟敢咒骂朕,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清宁没有反抗,被带了下去。
皇帝扶着案几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她,眼里满是厌恶。
“清宁!”至养心殿门口时,皇后赶到了。
她疾步而来,先是阻拦了那些宫人,再见到皇帝,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不知明月郡主犯了什么错?”
皇帝:“她顶撞朕。”
皇后没有动:“皇上,臣妾认为,明月郡主并未说错。陛下强迫重病的瑜王入宫,实在是不妥。”
皇帝怒道:“住口!你怎敢指摘朕?”
皇后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稳,但她依旧没有退下:“皇上,臣妾身为皇后,后宫之事,臣妾理应过问。瑜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如今重病,皇上却把他逼进宫里,只为了看他一眼?皇上,您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放肆!目无君上!来人啊,把她给我带下去!”皇帝上前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桌子,怒火在他眼里燃起,然后,是大片大片的冰凉。
宫人有些迟疑。
皇后看着那些宫人,眼里带着凄楚和祈求,她往皇帝的面前挪了挪,声音也带着颤抖:“皇上,臣妾侍奉您这么久,您为何突然变了?”
“你若是侍奉朕,就该知道,朕最讨厌的,就是人忤逆朕!”
皇帝的声音带着恨意,看向皇后的眼里,也带着恨意。
皇后突然大笑,然后越笑越大声。
“皇上,臣妾侍奉您这么久,一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