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胤走进惜芷轩,红苕闻声出来行礼。
“免礼。”
进了西厢,赵承胤将一个瓷瓶放进红苕手中。
“这是?”
红苕诧异抬头。
“‘腊月梅’的解药。”
赵承胤示意红苕落座,“之前你从皇后那里拿来的解药,孤让人研究过后,发现那药只能暂时压制‘腊月梅’的毒性,并无法根治。”
他轻轻勾起一抹笑,“这是下面的人在原来的解药基础上做了改良,能彻底除掉你体内的毒性。”
红苕神色激动,起身叩首,“多谢殿下!殿下大恩,红苕无以为报!”
“起来吧。抓住连翘,你功不可没,这是你应得的。”
“殿下……”
红苕无语凝噎,泪眼婆娑。
“殿下,萧良娣请您过去用晚膳。”
李明德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赵承胤起身点头,“孤先走了。”
“红苕恭送殿下。”
红苕透过窗子向外瞧去,一直到赵承胤的背影消失不见。
……
赵承胤在芳华殿用完晚膳,萧良娣让他稍等片刻便脚步欢快进了内室。
一阵铃声响动,赵承胤抬眸望去,一紫衣丽人轻纱覆面款款走来,朝他挑眉一笑便旋转起跳。
她长袖挥舞,手腕在头顶翻飞,细腰随着手部动作变换而转着方向舞动,铃声随着舞姿变动时急时缓。
倏而,她弯腰向后倒去,腰肢柔韧似被压弯的柳枝,又豁然弹起舞步变得活泼而轻快。
赵承胤轻笑一声。
紫衣丽人美眸含笑瞥他一眼,脚尖微垫开始旋转,裙摆绽开宛若怒放的紫罗兰,优雅又神秘。
铃声越来越急促,旋转的身姿快得只见残影。
忽听“哎呦”一声,女子没收住势,朝地面倒了下去。
赵承胤起身接住她,女子娇笑两声,摘下面纱,“谢谢太子哥哥。”
正是萧良娣。
萧良娣倚在他怀里,笑靥如花,娇艳如滴,“许久不跳这‘祝安鸣’都生疏了,太子哥哥可还记得我们初见?”
赵承胤颔首,“孤十岁那年搬到凤仪宫,路过长宁殿时你正在里面练习这支‘祝安鸣’。”
萧良娣哭笑不得,“臣妾被惊到摔倒扭伤了脚腕,知晓自己无法在上元节的宴会上演出,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太子哥哥温柔哄臣妾,还掏出了一颗糖给臣妾。”
“然后你眼睛一亮,塞进嘴里立时不哭了。”
赵承胤语带笑意。
萧良娣摇头,轻笑:“不对。是太子哥哥犹如画卷中走出的仙童,臣妾是被太子哥哥的仙姿镇住了。”
自此眼中再装不下旁人。
萧良娣站好,拉住赵承胤的手,“十四年了,臣妾一直追在太子哥哥身后,臣妾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太子哥哥别同臣妾生疏,不然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赵承胤内心不无触动,眸色复杂,继而将她揽进怀中。
妍香堂。
银心走进屋,王良娣正对着铜镜抿口脂。
见她进来,王良媛起身,“如何?殿下晚膳过来用吗?”
“奴婢晚了一步,殿下被高良娣请走了,说她新作了一幅腊梅雪景图请殿下过去品鉴。”
王良娣眼波流转,“他们几时走的?”
“和奴婢前后脚。”
王良娣心下盘算,从书房到紫薇堂要经过望舒亭,而从自己的妍香堂到望舒亭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银心,带上我的琴,我们现在出发去望舒亭。”
银心虽不解,但亦不多问,动作麻利,还不忘吩咐小礼子带上炭盆和纱幔。
……
赵承胤同高良娣路过望舒亭,清灵的琴音传入耳朵。
这琴音清澈如山泉,汩汩划过心间,使人心旷神怡。
赵承胤眉间舒展,面露欣赏。
待尾音消弭,轻轻鼓掌,“余音绕耳,好琴艺。”
王良娣忙起身行礼,“给殿下请安”,又与高良娣见了礼。
“王姐姐倒是好兴致,登高望远,赏着雪景抚琴,快活似神仙啊。”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高良娣自然不快,面色不善道。
王良娣笑容和婉,“殿下和高妹妹要不要上来坐坐?此处将整座梅园尽收眼底,放眼望去,红梅裹银装,确实如人间仙境一般。”
赵承胤来了兴趣,“那便去瞧瞧。”
高良娣嘴角下撇,不情不愿跟在后面。
三人落座,银心将纱幔合上,又给她们续上热茶。
赵承胤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王良娣聪慧,这亭子被纱幔一围,再燃上炭盆,半分不觉寒冷。”
王良娣含笑道:“殿下别打趣臣妾了,臣妾这点儿心思还是听沈妹妹提起的呢。”
“哦?”
赵承胤挑眉,目光炯炯,“怎么回事?”
“是沈妹妹刚有身孕那会儿子,臣妾陪她出来散步,经过望舒亭,她说这里直面梅林,若是冬日下雪,在此观赏,定是美不胜收。”
王良娣笑弯了眼,“她还说若是在此处围上纱幔,点上炭盆,再沏上一壶香茗,便不怕冷了,臣妾当时还和她约定雪后一起来赏景……”
说到此处,她顿了下才继续笑说:“现下她不便出来,臣妾便来替她观赏一番,以后好告诉她。”
“你同沈良媛关系倒是不错。”
赵承胤转着茶盖轻声说。
“沈妹妹脾气好,从来都不和人急眼,臣妾亦忍不住多亲近几分。”
赵承胤眉眼柔和,“她一向如此。”
高良娣似乎被茶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两人的对话一止,望向高良娣。
“高妹妹没事吧?”
王良娣递过丝帕,“快擦擦。”
高良娣没接,拿出自己的帕子压了压嘴角才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