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揖,小黄门便快步进去通报了。
许弋眼尖,一眼看到了站在队伍末尾的谢珉怀,她欲意走上前同他讲话,却见他向右走了几步,同一位夫子说起话来,如此却是不好喊他了。
小黄门很快又跑了出来,将夫子们迎了进去。
许弋跟在人群后,追着小黄门问道,“小果子,阿姐还是不愿见我么?”
两个禁卫军亮出长矛,将许弋拦了下来,小果子急奔回来,猫着腰轻声道,“殿下呀,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这群老夫子进去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等陛下的气消了,自然会来召见您的。”
“诶!小果子!”许弋还要再说,却见那位小黄门紧紧追着诸位夫子的步伐,进入殿中去了。
“殿下!您再上前,休要怪末将不客气了。”一位禁卫军严肃道。
“好好好,我退后,我就在这里等着,行了吧。”许弋松开按在长矛上的手,往后推了三大步。
她忍不住焦灼地踱起步来,是她做错了吗?是她不该劝赵凝亲自去见太学生的吗?
可是太学生的请愿不就是为了说给皇帝听的吗?如果皇帝压根儿就没听到,那还请什么愿?
只是……赵凝一向是如此残忍的吗?
这段日子,许弋与她朝夕相处,只觉得她待自己甚是柔情。赵凝只是脾气差了些,而这些脾气也都是因病情不稳定的缘故。
她从未见过赵凝下令杀人,今日听到命令时,她竟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凝是否向来心狠手辣,所谓的温情只是她给的偏爱?还是她原本贤明大度,是这些学生触犯到了她的逆鳞?许弋一点也想不明白。
天光将尽时,夫子们总算从大殿中出来了,只是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宛若丧家之犬,看得许弋也慌乱起来。
谢珉怀从许弋身前不远处走过,她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竟是视若无睹,看也没看一眼。
许弋看得心头起火,这个谢珉怀,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大人!”她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谢珉怀对着周围的夫子说了几句话,便停住了脚步,只不过他只是站在原地,却并未转身。
许弋在他身后停了片刻,拉着他的袖子将他转了过来,气呼呼地道:“谢大人刚刚没有看见我么?!”
谢珉怀从许弋的手中挣开袖子,退了一步,偏过脸道:“逍遥王不在资善堂教导太女,在崇政殿前做什么?”
许弋眉头蹙起,“谢大人!你不要转移话题,被押进大理寺的太学生们怎么样了?陛下同意将他们放出来吗?”
“逍遥王……你还有脸问……”
谢珉怀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自从叶静能将事情告诉他后,他又是痛心,又是自责,又是悔恨,一时之间,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位逍遥王,没想到她还偏偏缠了上来。
谢珉怀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凄苦。
蓦地,他按住许弋的肩头,一把将她推倒了墙上,“逍遥王!你好狠的心!我没做成的事,你就让我的学生去做么?”
“唔。”许弋忍着肩胛骨的一阵剧痛,挣扎道:“谢太傅……不是……”
“该偿命的是我,是我啊!你把我的人头拿去,把我学生的命还回来,还回来啊!”谢珉怀的双手死死掐住许弋的肩膀,害得她几乎无法动弹。
“来人啊!谢太傅发起疯来,要谋害逍遥王啊!”一旁的宫女见状呼喝起来,殿前司的禁军们匆匆跑过来,扭着谢珉怀向外走去。
许弋揉着肩膀喘着气,对过来扶她的宫女道:“你快去追,快去和都指挥使说,谢太傅只是一时情急和本王起了争执,没有伤到本王,让都指挥使千万别向他问罪。”
“诺。”宫女听罢,撒丫子跑了过去。
“还有,此事绝对不能传到陛下耳朵里,你们听见了没有。”许弋站稳身体,对围过来的宫女与小黄门们说道。
“诺。”小黄门们领了命,兀自散了开去。
对了,今日她没有去看过赵元,许弋揉了揉肩膀,向着资善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