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矿山瞬间塌陷,还要沈若锦等人跑得快,避入周遭群山之中,没有被埋在矿石底下。
离开矿山,回到南州城已经是第二天。
雨水连天,城中所有大夫都被招来救治伤兵和那些受伤的苦役。
沈若锦等人暂住梁王府,大夫给秦琅重新包扎过伤口,再三交代他不能再下床走动。
伤口要是再裂开,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沈若锦坐在榻边给秦琅喂药。
门外隐卫来报,“霍将军来了。”
秦琅被汤药苦得皱眉,正到了夫人给他喂甜蜜饯哄他吃药的环节,一点都不想见霍飞光。
他不假思索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现在南州城一应事宜都是霍将军在管,他这个时候来许是有什么要事。”沈若锦把剩下的半碗汤药连碗喂到秦琅唇边,让他一口气喝了。
而后回头道:“请霍将军进来。”
秦琅一向不会驳了沈若锦的意思,默许了。
下一刻,一身将军甲的霍飞光迈步而入,一看秦琅躺榻上吃着夫人喂到嘴边的蜜饯,“秦小王爷怎么弄成了这样?”
秦琅不紧不慢地咬着蜜饯,吃完了,才开口道:“那就要问,霍将军怎么来得这么晚了?”
两人从前就打过照面,算不上相熟,但没少摸对方的底细。
霍飞光与沈家老九情同兄弟,曾为沈十夫婿人选之一,对沈十没了舅舅和兄长之后,嫁给秦小王爷这件事并不是很乐意。
霍将军觉得自己就算没做成沈家的女婿,那也得算沈十半个哥哥。
大抵做哥哥,刚开始看妹夫都会觉得不怎么顺眼。
霍飞光道:“秦小王爷金贵,受了伤要人照顾,我给你找几个侍女来,沈十还要与我商议抓捕梁王的事宜,我先把她带走了。”
秦琅抓住了沈若锦的手,一点都没有放行的意思。
霍飞光看向秦琅,正要开口,就听见秦小王爷直截了当道:“不行。”
“为何不行?我与沈十说的公事。”
霍将军很久没遇到醋劲这么大的人了。
“若是公事,霍将军更应该当着我的面说。”秦琅道:“毕竟我才是朝廷派来巡查南州的钦差,要抓捕梁王,整顿南州,没有避开我,单独与我夫人说的道理。”
霍飞光“哦”了一声,“差点忘了,秦小王爷才是奉旨巡查南州的钦差。先前拿下南州七十一寨,与我联手攻打南州的都是沈十,我还以为沈十是钦差。”
秦琅非但没有被噎住,反而薄唇轻勾,“我与夫人夫妻一体,霍将军这样以为,也不算错。”
霍飞光扯了扯嘴角。
真是低估了秦小王爷的胸襟。
“既然要商议要事,那我让人请三哥他们过来。”
沈若锦看他两说话,总觉得气氛微妙。
秦琅道:“好啊。”
霍飞光也跟着点了点头。
沈若锦让人去请三哥和各个山寨当家,以及霍将军最得力的部下,顺带着让人沏茶来。
趁着众人还没来的工夫。
霍飞光问了沈若锦一句,“听说你在矿山差点出事,被埋在矿洞里了。”
秦琅光听到这话,心脏就隐隐作痛。
“矿洞塌了,被堵在里头了,好在洞里有不少弟兄和苦役,一起找对方向挖了出来。”
沈若锦如实相告。
只是嘴里说出来的,总归没有当时亲身在场那般惊心动魄。
霍飞光收到消息,也立马就往矿山方向赶了,只是他快赶到的时候,前面就传来消息说沈若锦等人已经脱险,就掉头先回了南州城。
他毕竟只是半个哥哥,又差点做沈家女婿,看看秦琅够不够格做沈十夫君可以,真搞得人家夫妻不睦不行。
因此霍将军也只是问上一问,并没有说自己也赶去了矿山。
“秦小王爷是后来才敢去的吧?怎么搞得比沈十还狼狈?”
霍飞光很快就把话题再次转到了秦琅身上。
秦小王爷连着被人挖苦两次,挖苦他的还是同一个人。
沈若锦眉头一跳,正要回话。
就听见秦琅反问道:“霍将军还没成亲吧?”
霍飞光道:“没有。”
“难怪。”秦琅一副了然的神色,“难怪不懂为伊消得人憔悴,为卿夜奔人狼狈。”
霍飞光不说话了。
什么“为卿夜奔人狼狈?”
没听过。
欺负武夫读书少是吧?
“咳。”沈若锦干咳了一声。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对秦琅,收一收你无处安放的才华吧。
没必要用在这种时候。
真的,没必要。
沈若锦特别想说‘你俩说点别的吧’。
她面色如常地招呼道:“霍将军,坐。”
霍飞光站在秦琅榻前,人高马大,还挺挡光的。
“好。”霍飞光欣然落座,继续问:“钦差大人怎么会被青龙寨的人劫走?”
不过这次不是挖苦,变得相当公事公办,“我是奉命带兵剿匪来救你的,现在山匪成了义军,梁王出逃,还请钦差大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也好将来龙去脉写出来上奏朝廷。”
“我夫人应该已经跟霍将军说过一遍了。”秦琅笑道:“你确定,要我再说一遍?”
“我也没那么忙。”
霍飞光这就是要秦琅亲口再说一遍的意思了。
“行。”秦琅倚榻而坐,“我初到南州,便查出失踪人口不断,以及梁王私采铁矿。便上书朝廷,请朝廷派兵协助。霍将军在南边这么多年,最是清楚朝廷调兵要走多少流程,我跟夫人等不了那么久,恰逢青龙寨的人把我绑上了山……”
秦琅说得很清楚,是先有的山匪帮人之事,再有的机灵一动,聚拢山匪势力用以压制梁王。
秦小王爷拿出了做钦差该有的正色,“南州境内匪乱猖獗,梁王拥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