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沈知安和乔夏等人就全都过来了。
林修齐带着识字的侍从在登记那些苦役的姓名和籍贯,让人去南州府衙把所有失踪人口的卷宗都找了来。
霍飞光认识沈知安,他跟着沈九喊了一声:“三哥。”
“霍将军。”沈知安入内同他见礼,然后去看沈若锦和秦琅。
沈若锦手上都是划伤,已经处理过了。
秦琅也已经换过衣衫,重新上药包扎过。
沈若锦率先开口:“找你们过来,主要是商议如何追捕梁王。”
沈知安和乔夏各自落座,有侍女进来奉茶。
暴雨天,热茶驱寒。
乔夏喝了一口茶,率先开口:“梁王极有可能还在南州城内,南州城是梁王的老巢,他那些宠妾爱姬,儿子女儿都在这里,不会轻易离开的。”
“未必。”霍飞光是见过梁王亲手射死儿子的人,“梁王这人心狠手辣,什么宠妾爱姬、儿子女儿对他来说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乔夏道:“但梁王老贼被我砍了一刀,至今重伤未愈,总归跑不远的。”
“身上有伤跑不远到是有可能。”霍飞光道:“我已经派人全城戒严,再三搜查。”
乔夏道:“你不知道南州城里有多少条地道、多少暗室,当时我砍了梁王,躲在南州城里,梁王府的人到处搜查,连城门都紧闭了数日,照样找不着我。”
“那乔姑娘的意思是?”
沈知安跟乔夏相处数日,已经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
知道她这样说,定然是心里有了主意。
乔夏道:“近来连日暴雨,城中积水越来越深,可以接着做排水渠的名头,挨家挨户仔细搜查。”
她在林家的暗道里来去的时候,就曾想过这个事情。
要是有朝一日,梁王老贼带着他全家像过街老鼠一样在臭水沟里跑,要怎么把人逼出来。
知道她在青龙寨上见到了排水渠。
南州城里许多大户家里都有暗室暗道,若梁王真想藏,是很难找到的。
“也可以不止是名头。”沈知安说:“南州城西边已经很多房屋都被水淹了,的确需要做排水渠,义军人数众多,攻下南州城之后闲散着,追捕梁王用不了这么多人,正好给他们找些事做。”
沈若锦道:“饷银就从梁王府的私库出。不能让弟兄白干。”
梁王养了那么多私兵,私库里钱财肯定不少。
正好用来犒劳犒劳弟兄们。
“让义军在南州城开排水渠,正好给南州百姓做些实事,到时候让朝廷收编这支义军,也好有个不错的风评。”
秦琅也觉得可行。
霍飞光看他们几个很快就把事情的下一步都想好了,的确可以,他也点了头。
“不过。”霍将军很快又再次开口道:“梁王也可能已经离开了南州。南州城虽然是他的老巢,但已经失陷,他若要走,会逃往何处?”
沈若锦沉思良久,“南谒。”
秦琅道:“先前钟黍就在梁王的书房了发现了梁王跟南谒往来的密信,梁王被乔夏砍伤,命在旦夕之时,也是南谒巫师救了他。”
沈若锦道:“而且今日矿山坍塌地如此严重,是因为开采的矿洞太多,那他先前的开采的铁矿又运往了哪里?若是运往大齐境内,不可能一直没人发现,若是运往他国……”
沈知安道:“南州最靠边的天合县跟南谒比邻,派人去查,大量矿石若从那边运出去,定然会留下痕迹。”
“钟黍。”秦琅朝门外喊了一声。
钟黍应声出现,“主子有何吩咐?”
秦琅道:“带人去天合县查一查矿石运送出境的事。”
“是。”钟黍应声就要离开。
“等等。”沈若锦道:“顺便告知当地官员,梁王造反,兵败出逃,让他们加紧严查,且不可放梁王等人逃出大齐境内。”
“是。”
钟黍听夫人吩咐如听主子吩咐,立刻应声而去。
“天合县……”秦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是不是裴璟做县令的那个县?”
“好像是?”
沈若锦还真没注意过。
沈知安道:“正是裴璟在那当县令的天合县。”
“裴璟?”霍飞光因为沈若锦的缘故也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乔夏凑过去,小声跟他说:“不要问。”
霍飞光不解道:“为何不能问?”
乔夏看了秦琅一眼,当然是怕妹夫……
秦琅笑的从容,“裴璟啊,今年的探花郎,别的毛病不知道,有眼无珠是确诊了。”
霍飞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手下败将”。
……
而此时,另一边。
天合县。
慕云薇自从跟着裴璟来到这个边境小城,身边只有两个丫头,做饭洗衣都要她们来,裴璟的俸禄就那么一点,买菜裁衣都要计算着才够。
不过她一直做着裴璟日后定然大有作为,她们以后一定会过好日子的美梦,对这样的日子也只是私底下偷偷抱怨,对裴璟一直都是笑脸。
甚至有好吃的都让给裴璟先吃,有好衣料也先紧着裴璟做衣裳。
两人远离京城之后,日子过的挺苦,却少了许多算计。
而且裴璟一直很忙,天合县地处边境,百姓们都穷的叮当响,还时不时有异族人来犯。
这一天,慕云薇正在厨房盯着厨娘做晚饭,忽然有个衙役跑来说衙门来了贵人,县令大人和县丞他们都在赶回来的路上,请县令夫人过去帮忙招待一二。
“贵人?什么贵人?”
慕云薇还以为是宫里来人要把她和裴璟接过去过好日子了。
衙役哪知道那是什么贵人,两三句话也说不清楚,“您过去就知道了。”
“好、好。”
慕云薇赶紧拿出自己最体面的衣裳和首饰打扮了一番,就带着衙役和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