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王老夫人呆住了。
徐御医这么信誓旦旦,连王老夫人都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得了重病。
楚见晴跟秦茂一起去抓药,亲手煎好了送到屋里来。
汤药黑漆漆的,气味刺鼻。
徐御医故意用了最苦最难喝的药材来治这个王老夫人。
花蓉上前去接药碗,刚闻到就险些吐了。
“花蓉姑娘也身体不适?那你歇歇吧,我来。”
沈若锦怕花蓉不小心把药洒了,亲自把汤药端到榻前,喂王老夫人喝。
王老夫人喝第一口就喷了。
沈若锦眼疾手快放下床帐,挡住了对方喷出来的汤药。
她身上一点脏污都没有,王老夫人则满身狼藉。
“良药苦口。”沈若锦一本正经地劝道:“老夫人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这可是徐御医给您开的救命药,无论如何都要喝下去。”
“不,我不喝,这药太苦了,根本就不是喝的。”
王老夫人刚尝了那一口就苦得喷了,这会儿怎么都不肯喝第二口。
沈若锦颇有耐心道:“您不是身体不适吗?不喝药怎么行?”
王老夫人刚要说什么,就被沈若锦点住了哑穴。
于是同时,还动弹不得了。
沈若锦扳开王老夫人的嘴,直接把整碗汤药给她灌了下去。
灌完之后,才解开她的穴道。
王老夫人趴在榻边吐得死去活来。
沈若锦起身,退开两步,“徐御医说了,这幅良药,老夫人至少要喝一个月。”
“一个月……”
王老夫人吐得涕泪横流。
万分后悔装病这个绝对。
“母亲……”
“姨婆——”
秦茂和花蓉齐齐上前,一个给王老夫人顺气,一个递水。
沈若锦随手把汤药递给婢女,跟王妃一起离开了这个屋子。
王妃拉着沈若锦的手,一直走到无人处,才低声问道:“锦儿,徐御医开的那药……”
沈若锦道:“只是清心败火的,就是苦了点。”
王妃道:“何止苦了一点,我看那颜色都是黑的。”
沈若锦微微勾唇道:“她不是要我去跟前伺候吗?我天天伺候她喝药。”
就看王老夫人经得起几次折腾。
王妃十分庆幸她一开始就喜欢沈若锦。
要是她也摆婆婆的谱,不知道会被沈若锦整成什么样。
寻常大夫说的话,王老夫人肯定是不会听的,但今儿给她开药方的是徐御医。
她这苦药还真的要喝上一个月。
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
沈若锦不怕麻烦。
就看王老夫人能撑到几时。
晚上秦琅回来的时候,发现又只有他们三个在一起用晚膳的,就顺口问了一句王老夫人他们怎么没一起用膳?
以王老夫人的做派,最喜欢在吃饭的教人规矩。
这么好的机会不出现,不太寻常啊。
沈若锦说:“王老夫人病了。”
秦琅道:“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今儿早上病的,你刚走她就病了,锦儿请了徐御医过府给她医治,待会儿还要过去伺候她用药呢。”
王妃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自然。
秦琅觉得更不对劲了。
以前每次王老夫人来,都会把母亲惹得很生气,母亲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发作,但是回来之后总是要骂几句的。
这次母亲看起来还挺乐呵的。
秦琅这样想着,问沈若锦,“你做了什么?”
沈若锦语气淡淡道:“没做什么,只是王老夫人嫌药苦,我说良药苦口,必须得喝,就给她灌下去了。”
“灌下去了?”
秦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家夫人真是有能耐。
沈若锦“嗯”了一声,“那药得喝一个月,老夫人要是喝不下,我天天过去给她灌,聊表孝心。”
秦琅笑道:“夫人真是……”
沈若锦侧目看他,“真是什么?”
“真是孝心可嘉。”
秦琅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母亲都拿这个王老夫人没办法,沈若锦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三人用过晚膳,又往王老夫人那边去。
这次沈若锦刚到院子里,房门就从里头关上了。
仆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请王妃和二爷、二少夫人回去吧。”
沈若锦听到这话却没有立马走,“老夫人的药喝了吗?徐御医交代过,一天两回,不能落下。”
仆妇一听这话都有些慌乱,“喝、喝了。老夫人累了,在安歇,二少夫人快回去吧。”
“好。”沈若锦十分贴心地说:“那我明日再来。”
这话一出,屋里彻底陷入了死寂。
接下来几天,沈若锦每天都要在王老夫人跟前点卯,喂她喝药。
这样过去了十来天,王老夫人实在不敢再装病,爬起来说自己好了。
沈若锦道:“老夫人好得这么快,想来是徐御医的药奇效,还得接着喝。”
然后她又给王老夫人灌了一回。
秦茂和花蓉,乃至屋里一众仆妇婢女都拦不住她。
到后来,王老夫人每次见了沈若锦都害怕。
别说给她立规矩了,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王老夫人还想着把花蓉许配给世子,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云安老家去。
深秋过去,初冬很快来临。
盛京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世子秦祁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王老夫人听说世子回来,十分高兴,立马就花蓉来到厅堂上,准备给两人引见。
然而秦祁见到王妃的第一句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