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他有反应了。”
沈若锦冲进屋子跟梅映雪说道。
梅映雪手中的游记掉落在地,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说什么?知洲他……”
“我刚才看见长兄眨了一下眼睛。”
沈若锦视力极好,绝对不会看错的。
“知洲……”
梅映雪顾不上捡地上的游记,伸手去触摸沈知洲的脸。
沈知洲静静坐着,又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次连梅映雪也看清了,“知洲,你能听见我说话是吗?”
沈知洲的症状十分奇怪,不吃不喝也不动,沈若锦只能喂他喝汤喝药,以此来维持他的生命。
但是回来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哪怕梅映雪做好了,即便如此也要沈知洲一辈子的准备。
也还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知洲,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梅映雪这话是对沈知洲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嫂嫂说得对,长兄一定会好的。”
沈若锦捡起地上的游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立刻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侍女把徐御医请过来。
徐御医刚在沈毅那里赢了一局棋,心情正好,来得特别快,再次给沈知洲把脉之后,他嘱咐梅映雪多给沈知洲读读游记,说说话。
沈知洲有反应了是好事。
徐御医又开了个新方子,再三同梅映雪说,沈知洲逐渐恢复了是好事,但想让他一下子好起来是不可能的,这事急不来,所以要有耐心。
梅映雪点点头,“我知道的。”
在陪着沈知洲这件事上,没有比她更有耐心了。
徐御医很喜欢沈家,也喜欢沈家这些人,知道梅映雪把沈知洲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没什么可说的。
沈若锦在这陪了一会儿嫂嫂,发现对方的心思全在沈知洲身上,根本就用不着她陪,这才起身离去。
随后她去四哥那边,刚走出长兄的院子就碰见了三哥。
沈知安从花园里折了几支梅花,花上有积雪,他抱在怀里浑然不知寒,有些出神想着什么,迎面碰到了都没有吱声。
“三哥。”沈若锦喊了他一声。
侍剑从另一边走过来,“折花插瓶这种事让小厮婢女们去做就行了,你怎么还亲自动手?”
沈知安还在需要静养的阶段,这么冷的天不宜出来吹冷风。
沈知安笑了笑,“闲来无事罢了。你怎么回来了,镇北王府那边的客人走了?”
“刚送走,我得了空就回来看看。”沈若锦道:“这梅花开得不错,我待会儿也去折几支送到四哥和六哥院子里。”
沈知安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沈若锦催促着他赶紧回屋去,别在外头受了冻。
沈知安抱着梅花回屋去了。
沈若锦走到花园里,让侍剑去拿把剪子来,剪了数支,一半让侍剑送到六哥那里去,一半她亲手抱着拿到四哥院子去。
大雪初歇,院子里的积雪刚刚扫去。
沈四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练走路,腿伤得太久,想要恢复如常并没有那么简单。
哪有世上最高明的大夫,也得靠他自己一步步练习到恢复如常。
沈若锦刚进院子,就看到四哥艰难地走出两步,然后摔倒在地。
她心下一惊,快步上前想把四哥扶起来,却看见楚见晴站在四哥面前,她没有伸手去扶,也没有多余的安慰和鼓励,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沈知扬,站起来。”
沈若锦在十几步开外站定,没有再上前,看着沈知扬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撑着拐杖艰难地站了起来。
四哥生的很高,比楚见晴高出一个头还不知,他所有的脆弱的狼狈都暴露在这个女大夫面前。
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
楚见晴说的话始终如一。
她一直神色淡淡,语气如常地说:“沈知扬,站起来。”
沈知扬不怕疼,也不怕累,只怕自己真的变成一个废人。
而现在,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这里,告诉他,沈知扬你可以,你站的起来。
楚见晴只会在每天最后一次训练的时候伸手扶他。
其他时候,她动都不会动一下。
相当的冷酷无情。
沈若锦看了好一会儿,看他们结束练习了,才捧着梅花上前,“四哥,园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我摘了一些拿来给你。”
“小十。”沈知扬看到沈若锦回来,颇有些惊喜,当即就要站起来。
“四哥,你还是坐着吧。”沈若锦刚才看他摔了好几次,可不想让他再摔了,“我进屋找个花瓶把梅花插起来。”
“我去拿花瓶。”
楚见晴先行离开,给兄妹俩单独说话的时间。
沈知扬拿帕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小十什么时候来的?”
沈若锦说:“刚刚。”
她知道四哥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狼狈摔倒的模样。
所以这个院子的小厮婢女都是晨间来清扫一遍,便退出去的。
沈知扬忽然提起了那事,“前几日你请徐御医去镇北王府给人看病,楚大夫也一同去了,那人究竟是什么病症?”
沈若锦笑道:“闲不下来的毛病,一天不作就浑身难受,徐御医和楚大夫已经对症下药将人治好了。”
沈知扬闻言,立刻就意会了,“将人治好了,所以你得空回家来了?”
“正是。”
沈若锦看石桌上有茶具,小火炉上煮着沸水,就把梅花放在石桌上,亲手泡了一壶茶,给自己和四哥都满上,又给楚大夫也准备了一杯。
不多时,楚见晴拿着花瓶走出来,将石桌上的梅花一支支拿起来,插入瓶中。
檐上积雪纯白,桌上红梅绽放。
香茶热气袅袅,沈若锦招呼楚见晴喝茶,又问了问四哥的腿恢复得如何。
楚见晴话少,只说两字,“还行。”
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