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不大,但应有的厨具与食材都齐全。
阿春平日负责小姐的饮食,日日做饭下来,知晓小姐喜好,一边侍奉王爷、一边讲解小姐的口味。
看着王爷挽起衣袖,骨节修长的手拿起一枚沾着泥的土豆,去盆里清洗,明明格格不入,却又泛着别样的矜贵,有一种……拿着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去挖地的错觉。
她不禁在心中第一百次感叹:
王爷对小姐真好!
阿春将灶台的火烧了起来。
阿夏去打来两盆清水,将砧板、菜刀和食材都洗干净。
随后,二人便退至一旁候着,全权由楚聿辞主厨。
此事一经扩散,整个聿王府如炸开的一锅粥,热议沸腾。
阿春低叹:“真不知小姐日后会喜欢怎样的男子?连王爷这等人中龙凤都看不上,天底下应该没有比王爷更优秀的男子了。”
阿夏在旁掩唇低声说:“做个饭怎么了?小姐金枝玉叶,以前不也给王爷做过?”
阿春反驳:“这怎能一样?”
“男人的手是用来拿笔拿剑治天下的,小姐为夫君下厨,伺候夫君,不是分内事么?”
阿夏愣了下,似乎很意外她这样的说法。
“话虽如此,可王爷以前为了柳侧妃,总欺负小姐,你忘了么?”
阿春叹道:“我没忘,可小姐是当家主母,自古来妻子为夫君张罗妾室、充盈后院,也是分内之事,不是么?”
“可小姐逼走了柳侧妃,独占王爷一人,不显得胸怀很狭隘么?”
阿夏:“这……”
听起来有三分道理?
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罢了,阿春,你总讲些歪道理,我不跟你说了。”阿夏去灶前伺候。
小厨房外。
柔儿看着火都升起来了,王爷下厨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学的认真,感到很无奈。
小姐不待见王爷,王爷这是何必?
“王妃到底想要什么?”身旁,响起风行的声音。
柔儿扭头,“我怎么知道?”
风行看着她:“你不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么,怎会不知王妃的心思?”
“我又不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况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王爷。”
“……”
这丫头胆子不小。
敢说这种话,就不怕主子听见了罚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主子以前做了错事,但现在真心悔过,还请王妃给主子一个机会,柔儿姑娘,你从中斡旋一二。”
柔儿可没忘记他上次抢饭勺的事。
那时候嚣张得紧,这会倒是说好话了。
“我一个小婢女,做不了小姐的主。”
风行苦声:“你为主子美言几句。”
“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
“难道你希望他们夫妻感情破裂?”
“这不是已经破裂了吗?”
“你——”风行一口气鼓到喉咙上,差些噎住,自然也看出了柔儿这叛逆的样子,摆明了要作对。
他太阳穴突突跳,隐隐的痛。
王妃难搞,王妃的婢女一样难搞。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人心都是肉做的,天底下哪有人会真的如草木一般、油盐不进?
王妃的心也是热的。
只是主子还没找到正确的办法。
等他们和好,他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牙尖嘴利的柔儿不可。
“阿嚏——”
柔儿突然一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拉紧身上的衣服,狐疑的扫了风行两眼。
这人该不会在背后骂她吧?
风行瞬时挺直腰身,握着佩剑,正着面色,目视前方,一脸刚毅不阿的凛然正直模样。
-
一个半时辰后,午睡醒来,神清气爽。
醒了觉后,下面的婢女端着下午的小食进来,叶锦潇抬头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还在这里?”
楚聿辞神态自若的走进来,“今日军中无事。”
走到桌前,揭开食盒,刚蒸好的糕点和羹汤冒着白气,还是温热着的。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已经不至于下厨时、再将自己的手烫伤。
一碟碟的放好,动作娴熟。
叶锦潇眉心微皱,“你没事总在我这里晃什么?”
“潇儿,你就是我的正事。”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似有灼灼热浪,热烈而滚烫。
“随你的便,我顶多再忍你一个多月。”叶锦潇提了筷子,没必要为了他影响心情、还饿了肚子。
楚聿辞觉得扎心,可看着她吃下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又觉得欣慰。
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苦涩却也快乐着。
这样也好。
她在就好。
“味道可还好?”他抽开凳子,坐在她身侧。
“有点干巴。”
“许是水放少了,我下次仔细些。”
他还真把自己当厨子了。
叶锦潇咬着蒸糕,好整以暇的睨着他,“柳明月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她不得感动死。”
“……”
楚聿辞噎得嘴角发涩,苦笑一声:“潇儿说笑了,我从未为别人进过厨房。”
无论她信不信,她是第一人。
他从袖中摸出一副竹卷,便是前几日她扔掉的、记录着九年前陆大人一案的收录竹卷。
“既然你想帮春静,便拿着吧,这里面的记录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放在桌上,推倒她手边。
叶锦潇扫了一眼:“你应该知道新雅戏馆被暂封后,查了不少常去听戏的官员。”
“我知道。”
“那你可知,这些官员背后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