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要是聿王怪罪下来……都怪这晦气的叶锦潇啊!
“聿王殿下,臣妇知罪!臣妇不是有意的!”梁姨娘疾哭着奔上前,就要跪地认错,却‘不慎’绊到台阶。
朝前扑去,一脑袋磕在地上。
“啊——”
脖子一歪,晕死过去。
“娘!”叶云羡跟叶临泽快步奔上前,急忙搀起梁姨娘,只见她额头青肿一坨,已经撞晕。
可这点小伤跟聿王相比……
二人顾不得忧心梁姨娘,急忙跪在地上,拱手道:
“聿王殿下息怒,梁姨娘方才也是担心三弟,情急之下,这才失手至此,并非有意。”
“还请聿王开恩!”
臣子冒犯皇子,重伤皇子,其罪当诛。
若圣上得知,动起怒来,整个太傅府都要遭殃。
楚聿辞神色阴冷的站在那里,额头的鲜血浸过眉毛,沿着眼角往下滑,那双阴鸷的眸子极其骇人:
“叶大人!”
嗓音森寒:“你身为大理寺寺丞,却与这群人如泼妇一般,在此争执纠闹,简直丢尽大理寺的脸!”
叶云羡急忙道:“聿王息怒!”
“臣三弟腿上有疾,头上有伤,此时却下落不明,臣担忧三弟,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哦?”楚聿辞冷笑,半张脸染着血,极其阴骇。
“你担心他,就要砸了王妃的店,莫非各位亲眼所见,是王妃要害叶三少爷?”
“臣——”
叶云羡一时哽住。
他没看见。
不过,根据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潜意识里认为叶锦潇不是好人,已经有了这种思想与习惯。
三弟不见时,他便自然而然怀疑叶锦潇。
若说亲眼所见……
楚聿辞冷笑:“呵!”
说不出话来了。
仗着人多势众,要不是他现身强行镇压,这群人只怕要翻了天不成!
“叶大人身为刑案要官,却连最基本的理智与头脑都没有,依本王看,你这寺丞之位,差不多也做到头了!”
‘昏厥’的梁姨娘身体一震。
当今聿王乃圣上极为宠爱的儿子,他的话在朝中分量极大,他开了这个口,完全有权利割除羡儿的官职。
这个官职是花了二十万两白银,费着全家人心血,好不容易得来的。
她赶紧‘悠悠醒来’:“嗯……”
扶着额头,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缓了四五秒,这才急急的扑跪上前:
“聿王殿下,这一切都是臣妇的错,臣妇知罪,臣妇认罚,羡儿是无辜的,臣妇愿意全权担责!”
叶云羡赶紧扭头:“娘,我不会让您……”
“你别说话!”梁姨娘暗暗瞪了他一眼。
羡儿的官职绝不能丢。
她受点委屈都不打紧。
她赶紧跪行着上前,眼中挤出泪来:“聿王殿下,您惩罚臣妇吧,都怪臣妇一时心急,过于担心儿子了,就该让辰儿在外面自生自灭,臣妇不该管他的。”
她捏着帕子,哽咽的哭道:
“都说关心则乱……辰儿啊,娘对得起你,却对不起聿王殿下,娘今日要以死谢罪了,你日后千万莫要憎恨聿王,这都是娘自己犯的错!”
她哭着,起身就要撞墙,以死赔罪。
“娘!”
“梁舅母!”
云微微急忙扑冲上前,抱住梁姨娘的腰。
“梁舅母不要,您冷静些,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放开我,我伤了聿王,死有余辜。”
“可您也是担心三表哥,并非故意的!”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让我去死吧,只有我死了,才能保全太傅府!”
梁姨娘‘去’意已决,挣扎着身子,决绝的要去撞墙寻死。
云微微哭着抱紧她,说什么也不撒手。
围观的百姓们看了,顿时分成了两拨人,低声的议论着什么。
一拨人认为:“她伤了聿王,皇家威严岂可轻易冒犯?若这都能原谅,以后岂不引得人人效仿?”
另一波人则认为:“她身为母亲,担心儿子无可厚非,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如果我的孩子下落不明,甚至遭遇危险,我只怕会比她更疯狂……”
风行和景易一眼就看破了梁姨娘的小心思。
打着母亲的名义,引起百姓的舆论,无论主子罚与不罚,都会受到百姓的非议与牵制。
都说后宅之间,女人们的心机与手腕丝毫不亚于朝堂,更是杀人不见血。
饶是他们武功高强,雷厉风行,但面对这种以柔克刚的手腕,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本来主子是占理的,被梁姨娘这么一说,主子都没理了。
而且主子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跟梁姨娘吵舌头吧?
这妇人耍起泼赖,真是叫他们这些手粗脚糙的莽夫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梁姨娘哭哭啼啼、要死不死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现场一片吵闹与凌乱之际,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
“娘,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向月轩内,叶暮辰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是走。
他没用拐杖。
“辰儿?”梁姨娘惊觉,急忙看过去,“辰儿,你没事?你……你的腿……”
众人皆看去。
昔日,叶暮辰右腿膝盖之下全废了,整个小腿成了‘累赘’,挂在腿上,根本走不了路。
可现在竟颤颤巍巍的站直了。
虽然他晃得厉害,却不再需要拐杖。
他站直了!
叶云羡不敢置信:“三弟,你的脚……”
叶临泽也惊住了。
云微微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