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宗政睿沉喝一声,眉宇间不怒自威,震慑得一众卫兵持着剑,半是犹豫、半是张惶,不敢贸然上前。
她扫视着一干人等:
“我乃公主,身份尊贵,岂容得柳妃一个外人祸乱超纲?”
“这桑南国的江山,到底姓柳,还是姓宗政?”
威严的嗓音拔高,挑起两姓对立。
众人心中自然认‘宗政’这个姓。
宗政才是皇室!
柳明月见势不对,厉喝道:“姓宗政,难道就能藐视君威,领兵造反了?皇上还没走呢!难道你们都要跟随公主,一同造反吗?”
这……
众卫兵自然也是不敢的。
“让我见父皇,我亲自与他说。”宗政睿沉声。
“皇上已经被公主气得晕了过去,状态很差,太医们在里面伺候,公主还想进去作甚?不把皇上生生气死,便不罢休吗?”
柳明月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的罪责。
宗政睿不认这虚无的谋逆之罪。
即便是事实,也不能认。
“殿下,不好了——”
这时,远处,荆天捂着受伤的臂膀,踉跄失措的跑来,“阎罗……跑了!”
他端着下了药的茶,奉给阎罗。
本该依照公主的暗示,杀人灭口。
可,阎罗突然动手,他根本不是阎罗的对手,仅仅两招便被打成了重伤。
宗政睿知道上当了,可为时已晚。
柳明月捏住错处:
“大家可听见了,阎罗、萧锦,与大公主是一伙的,谁若敢包庇贼子,本宫便奉皇上之命,即刻处死他!”
皇家卫兵不敢再有犹豫,就想合力擒住大公主。
宗政睿冷喝一声:
“就凭你?”
“一个嫁过人的下堂妇,从南渊国逃过来的罪臣,也敢在我桑南国兴风作浪?”
撕破了脸,她便直接揭柳明月的老底。
柳明月哽怒,攥紧双拳,愠怒的昂起头来:
“我腹中龙胎已怀有一月之余,公主已有谋逆之心,自然也想杀了本宫与龙胎,公主,你好歹毒的心!”
宗政睿微诧,意料之外:
“你有孕了……”
“来人,还不快擒住大公主!”
“保护大公主!”
柳明月绝不退让,她要母凭子贵,她要凭这个肚子,当女皇!
宗政睿亦是被逼到了绝路,一旦示弱,唯有死路一条。
登时,双方队伍犹如针尖对麦芒,各执己理,争锋相对的姿态犹如竖起翎毛的公鸡,个个都红了眼睛。
夜,还长。
狗咬狗。
新的争端开始了。
-
城外。
一道肃冷的身影踏夜而过,飞上高大的城墙,顺着绳子飞速滑落,稳稳的落在地上。
动作之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阎罗。”
“叶锦潇。”
夜色下,四目相对,二人之间存有一丝微妙的默契,一闪即逝。
阎罗脱下一身是血的外袍,扔在地上。
“之前在皇宫的时候,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瞧不出大公主的目的,看不清她的真实姿态?”
叶锦潇轻笑一声:“是。”
“你真小看我。”
他不高兴了。
“大公主待你好,你一个劲的为她说话,还跟我吵得脖子都红了,要不是我溜走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我还真以为你中了她的邪了。”
阎罗不悦的努努嘴:
“起初,她赠剑给我时,我没有疑心,打入天牢时,也未曾起疑心。”
“可她将我放出天牢时,她刺伤了自己的手肘,还说是为了救我,被追杀,为了救我,奋不顾身。”
“换作常人,必对她死心塌地,深信不疑,可我好歹身为江湖第一杀手,她的伤是怎么来的,我能看不出来?”
宗政睿自导自演,简直在侮辱他的人格。
“既然她想利用我,我便遂她的愿好了,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怎能顺利离开?”
他手掌一扬。
掌心里,躺着一块玄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个繁体的‘睿’字。
这是宗政睿的身份象征。
是他特地去公主府偷来的。
“有了它,我们便能连夜赶到司船局去拿船了。”
“唉,我真是个优秀的杀手。”
他说着,不禁摸着脸,自我陶醉上了。
“唉,我真机智。”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她还以为赠了一把软剑,就能收买我?这破剑,还没有我的苍狼一半好!”
他手掌扬了出去。
咻!
只闻戾气破空,那把软剑被掷了出去,重重的插在城墙最高处,受力过猛,剑身‘刺啦’一声,卷了起来。
他:“垃圾。”
叶锦潇:“……”
还真是小瞧这臭小子了。
原来他一天到晚,除了吃吃吃,还是有点作用的。
远处的夜下,一道苍劲的身影逆着夜走来,手里牵着四匹马,四条缰绳握在一起,溅碎了一片夜露。
阎罗眼尖:“叶七回来了!”
夜冥走来:
“此处离海边有两百多里,司船局在那边,我已经将路探好了,即刻就能过去。”
“啾啾!”
重明鸟站在他的肩膀上,瞧见叶锦潇,立忙飞进她的怀里,拱呀拱的,又张开大嘴:
‘饿哦,饭饭。’
叶锦潇揽着它滑如水的翎羽,低笑道:“待到了地方,定让你吃个饱。”
如今,她身上揣着十万两银票。
她觉得自己富可敌国!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