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也是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先皇已逝,柳妃娘娘孤儿寡母已经足够可怜,您为何不能放过她?”
几个官员擦着红了的眼角,那哀戚的话语、哽咽的声音,成功调动了不少官员的情绪。
看他们一个个悲痛的模样,再说下去,只怕要起义造反了。
叶锦潇冷笑一声。
一进宫,不询问事因缘由,就先给她扣上一顶‘残暴’的帽子。
这些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很快,殿内,七八名御医走了出来。
“如何?”楚聿辞问。
御医们相视一眼,眼中迅速交流了什么信息,随即摇着头、十分惋惜的回话:
“陛下,请恕臣等无能之罪,柳妃娘娘出了那么多血,孩子……保不住了。”
“啊!!”
屋里,听到这话的柳明月失声尖叫,甚至激动的摔下了床。
“我的孩子!不!不!”
孩子是她的命。
是她此生唯一的指望。
“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儿子!啊!不要!”
罗裙染血,那悲痛尖叫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实在残忍,有不少人不忍多看,将头别到了一旁。
太可怜了……
众臣皆怒:
“孩子没了!”
“陛下何苦要针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泯灭人性,天理不容!”
叶锦潇冷静的站在台阶上,神色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素手指着御医团。
“你。”
指着第一个的御医。
“你告诉我,柳妃的孩子为什么保不住?”
那名御医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陛下,柳妃娘娘遭到重击,腹部受创,且胎儿还未满三个月,还未坐稳胎,正是最脆弱的时期,出了那么多血,哪怕华佗在世,也保不住啊陛下!”
“很好。”
叶锦潇点头,指向第二名御医:
“那你呢?”
第二名御医立马跪了下去,“陛下,张御医所言,便是臣所言。”
很好。
叶锦潇问第三名御医,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她不急,反而笑了。
直至问最后一名御医,那名御医跪在地上,不知怎的,只觉心中惴惴不安,被陛下笑得万分惶恐:
“陛下,臣诊断……诊断……”
他头上冒出冷汗。
小心的看向陛下的衣角,又瞥向旁边的七名御医,小心翼翼:
“臣之诊断……与前面的几位御医相同。”
“很好!”
叶锦潇鼓掌:“看来太医院的人,都长着同一条舌头,你们很齐心,也很团结。”
“你们全都诊断出柳妃小产,却怎么没有诊断出,她假孕之事!”
什么?!
众人神色皆变。
柳妃假孕?
这怎么可能?
“连怀孕这么简单的脉象都诊断不出,看来,太医院已无存在的必要。”
叶锦潇一个一个的瞧去:
“你们说,我是杀了你们好呢?还是杀了你们好?”
八个御医吓得身子发抖。
陛下怎知柳妃假孕之事?
这不可能!
当初,依照大公主的吩咐,给柳妃服下假孕药,柳妃的脉象与真有孕的女子一般无二,就连柳妃自己都确信自己已经怀孕,陛下从何得知?
难道……
是猜的?
定是猜的!
先皇病了大半年,躺在床上,日日颓萎,难以行房,柳妃却有孕三个月,本就容易令人起疑。
陛下这是想套他们的话呢。
哼!
今日,柳妃‘小产’的锅必须扣在陛下的头上!
坏了她的名声,动荡民心,才对大公主将来登基有利。
御医们迅速定了心神,说道:
“陛下此言,臣等惶恐,柳妃娘娘腹中怀着孩子,那是真真切切的,小产出血,也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难道这些血还能弄虚作假?”
“陛下想要推卸责任,不惜出言污蔑柳妃假孕,此举不免令人不齿?”
叶锦潇冷笑一声:“是吗?”
在太医院赶来前,她为柳明月诊了脉。
其中的端倪与关窍,她仔细一思量便明白了。
这群官员与御医,就没几个老实的。
她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柳妃出血,是因为摔倒时,被地上的花瓶碎片扎伤了大腿。”
“而有孕一事,如果没猜错,她服用了假孕药,药物改变脉象,停了月信,造成有孕假象。”
御医们神色大变,包括跪地的官员中,也有几个惶惶的。
君无姬全都将他们盯在眼里。
“柳妃身为妃嫔,不能擅自出宫,只能从太医院拿药,我倒是好奇,是谁给她下的假孕药。”
叶锦潇冷眼如冰,字音落下,成功使御医全身发颤:
“什、什么假孕药?”
“陛下所言,臣等惶恐!先皇在世时,最厌恶后宫争斗,手段肮脏,故而太医院没有假孕这种药。”
“还请陛下明察!”
“行,我现在就明察。”叶锦潇招手,“叶五,带人严查太医院。”
八个御医尽力稳住神态。
没事的!
陛下只是猜测!
太医院那么多方子与药材,即便有假孕药,陛下也认不出来。
叶五语言不通,楚聿辞主动帮忙。
叶锦潇又补了一句:“如果有查到雄黄、蒲公英、珍珠母、细辛、黄阳片的方子,带过来。”
八人神色大变。
陛下怎么知道!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