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却是看得气愤,抓着叶锦潇的手腕,低声道:“藏剑山庄是传承几百年的圣誉之地,凤家不过是二十年前的新起之秀,庄主为何要向这个女人行礼?”
“未免太没有骨气了!”
他心目中的藏剑山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叶锦潇也觉得疑惑。
从何护法的气节上,不难看出藏剑山庄的气节,这一路走来,每一位教众都是芝兰玉树的人儿,随便拨一个到大陆上去,都是拔尖的存在。
按理来说,藏剑山庄的庄主,怎么会谄媚凤家?
“许是……这位玉庄主比较客气。”
“若是因为客气,而失了骨气,那这样的藏剑山庄与江湖上的门户势力有何区别?”
“好了,小点声,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藏剑山庄与凤家的渊源,不要非议,言多必失,当心被人听见,你梦寐以求的剑还没求到,我们就被赶出去了。”
阎罗抿嘴。
二人私语,玉生烟岂会听不见?
他内力浑厚,已经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境界,敏锐的五感能够听到二里开外的声音。
他看向叶锦潇:
“这位叶姑娘眉骨高挺,额头饱满,看来是个有福之人。”
叶锦潇没想到庄主会主动与她说话,“玉庄主此言客气了,谢您贵言。”
何护法道:
“庄主,叶姑娘出自南渊国首富之家,她聪睿沉稳,能力出众,确实是有福之人,还有这位,叶七与叶二,都是叶姑娘的侍卫。”
玉生烟眼珠一撇,差点失态。
侍卫?
叶七是一个商贾之女的侍卫?!
夜冥抬眸,玉生烟立马姿态平稳,端着双手,恢复矜贵的模样,道:“诸位乘船而来,想必已经劳顿了,我已设下宴席,请。”
凤璃黛提步而入,首先入席。
宴席设在池子中间,周围流水清宁,锦鲤嬉戏,在盛开的花丛之间,席位设在此处,雅致清凉,丝竹之声从远处传来,空灵婉转,如在仙境。
“几位,请。”
玉生烟亲自带人入席。
贵为庄主,却亲力亲为,处处周全,十分平易近人。
叶锦潇落座,低声对阎罗道:“看来这位玉庄主确实是一位和善温润之人,待我们没有架子,这下,你总不该还对他存有偏见了吧?”
“他若是高冷倨傲,你想求剑,他恐怕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阎罗恍然的点了点脑袋,“你说得对。”
“是我鼠目寸光,差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阮岛主的事还没结束,我们可能会在藏剑山庄小住几日,待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去为你求剑。”
阎罗差点要哭了。
感动——
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了叶锦潇。
要不然,他现在还是个杀手,混迹在江湖上,过着天天接单、杀人,脑袋悬挂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呢。
众人落座,教众们端着菜式佳酿,一一呈上。
就连在厨房干活的教众,他们也身着湛蓝色衣裳,身姿颀长,风骨高雅,脚下生风一般轻盈,怀着不可小觑的武功。
玉生烟道:
“藏剑山庄已经许久没来过客人了,今日见到些外人,倍感新鲜,还请诸位不必拘谨。”
阎罗坐直了,“是。”
“叶姑娘,还请随意些,若有哪里不满,可尽管跟我提,不要藏掖。”
叶锦潇心道:这藏剑山庄的庄主着实客气得很。
她抱拳了。
凤璃黛有些看不上他的作派,招待几个外人,如此殷切,真真是失了藏剑山庄的身份。
这样的地方,放在凤家眼里,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更别提联姻。
她才不会嫁到这偏僻、穷乡的地方。
何护法站在席下,汇报着此次的行程:“庄主,此番接到消息,赶往缥缈峰时,已有四位死者,经过调查,疑似阮君恩岛主修炼邪功,吸取他人内息,助长自己功力。”
“可他并不承认,笃定自己武功平平,并非凶手,属下已将他缉拿,还请庄主示下。”
玉生烟沉声道:
“这是邪功。”
伤害他人,助长自己,是为邪教。
“江湖上,曾有日月教行这等逆天之法,怎么传到东海来了?”他皱着眉头,“暂且羁押阮君恩,务必查出这邪功的来处,必须查到源头上,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是。”
玉生烟抬手:“你先退下,今日我要招待贵客,晚点再谈公事。”
“是!”
何护法退后几步,站在琼华池的边沿,与周护法站在一起。
周护法握着剑,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凤璃黛身上,有几分倾慕的沉迷。
凤璃黛道:
“玉庄主不必为了招待我,而延误了正事。”
玉生烟暗气。
难道在座的客人,就只有她一人?
脸上却是和善:“凤少主多年未至,本庄主自是挂念,犹记得上次见到凤少主时,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亭亭玉立”
凤璃黛嗤了一声:
“没想到六年前的事,玉庄主还记得这么清楚,原来你早就惦记着我了,可我却对你没有一点印象呐。”
玉生烟微皱眉头:“你这话何意?”
她说的还不够明白?
凤璃黛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此次,我前来的目的便是要解除凤家与藏剑山庄的婚约,从今往后,你我自由嫁娶,互不相干。”
藏剑山庄的教众听闻此言,神色微微一变。
玉生烟沉声:“胡闹!”
“这桩婚约是上一辈人定下的,岂是凤少主凭口一说,就能取消的?况且,要与你成亲的人也不是本庄主。”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