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愣住了:“算啥账?”
“当然是算养猪得花多少钱啊。”
这是……这是答应她了?
巨大的欣喜叫山桃高兴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时安哥……你、你可想好了呀,养猪得花不少钱呢,万一赔进去了,你可不能怨我。”
孙时安朝她脸上弹了几滴水:“你提出来的,赔了就把你自已赔给我顶账。”
“行呀,你叫我咋赔给你呢?”
突然孙时安就她给抱住了。
山桃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我奶还在那屋呢,你快松手!”
“是你先撩拨我的,把人撩拨的火气上来了,就想走?”
孙时安很是幽怨地盯着山桃,那眼神配合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叫山桃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很好笑?”
山桃捂着肚子摆手:“时安哥,你还是把这一脸胡子给刮一刮吧,瞧着快吓人的,而且你这胡子很扎人的。”
孙时安顺手摸了摸胡子:“扎人?我怎么不觉得?”
真是笨蛋!
他自已的胡子当然不觉得扎,亲的又不是他那里!
山桃又羞又恼,抽出手来就走:“晚上咱俩好好算账!”
算上她的陪嫁,家里共有现银七百两,还有十几块金子,并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钱。
零散的铜板和碎银得留着做生意,金子和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是当年孙家父母用命换来的,说好了这些钱是用来找孙家妹妹的,可不能动。
剩下能动用的钱有四百两,加上没要回来的外债,大额的两笔加起来是一百五十两,若是再加上贾老太今日答应给她的五十两,那他们手头能动用的钱就是六百两。
西厢房的小账房里有笔墨纸砚,山桃干脆就抱着算盘,在纸上写写画画。
等孙时安换好衣裳出来,山桃已经写了两页纸。
“时安哥,我合计好了,咱们就先养上一百头猪,猪苗不值多少银子,最要紧的是要养在哪儿。”
一说起挣钱的事,山桃的双眼就闪着光,好像天上星,叫人不由自主就翘起嘴角。
孙时安什么都想不了,眼里看到的只有面前的娇娘子。
“你想养在哪儿?”
“养在我家山上!”
这是山桃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最稳妥的地方。
她爹是为了那片鱼塘才包下的整座山头,原是想着种果树用的,山脚还有十亩地呢。
这么大一片山,要都种上果树,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等果子成熟,最起码得三四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卖上钱。
光往里投钱,一分也拿不回来,依着贾老四那闲不住的性子,农闲的时候肯定还会往后山跑,打点野物来贴这一份钱。
山桃可不愿意叫她爹再冒险。
不如就租自家半座山头,靠着那块鱼塘盖一排猪圈,把那十亩地也包了,地里种的粮食全给猪当饲料用。
白日里把猪放出来,叫它们自已在山上跑一跑,肉才紧实,吃着也香。
另外半座山让贾老四折腾果树去。
如此一来,在果子成熟之前,这座山每年都能给贾老四带来收益,贾老四有钱又有得忙,哪怕农闲,肯定还惦记着要帮他们喂猪,就没心思再去打猎了。
“养猪的人选我也想好了,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三娘两口子,叫他俩住在山上,养着猪,种着地,平常无事帮我爹打理果树,侍弄鱼塘,我爹也松快一些,再者,有我爹时常上山去溜达一圈,他们两口子也不敢偷懒,时安哥,你觉得咋样?”
包山头的价格,等贾老四回来了,他们再跟贾老四商量。
这盖猪圈得费些银子,要养一百头猪,最起码要盖十个猪圈,还得盖几间房子给李家两口子住,另外平常把猪放出来,总不能叫它们当真漫山遍野地跑。
一来要耗费更多精力,二来,万一猪跑下山了咋办。
所以得圈一大块地方,用石头垒个墙,猪在里头既能自已跑,又没法把墙给拱倒。
“盖房子盖猪圈要找什么人,用什么料,花多少钱,我都不懂,时安哥,这个就得交给你,买猪苗的事交给我,事情定下来,我自会去找三娘,你若是同意了,等我爹娘回来,咱们就先把包山头的价钱说好。”
山桃一口气说完自已的想法,便眨巴着一双杏眼盯着孙时安看。
这可是一宗大活儿,一开始要投进去不少钱呢,她不确定孙时安舍不舍得这笔钱。
要是孙时安不愿意,她也不强求,反正她有嫁妆银,到时候把陪嫁的首饰卖了,再把手上绣的这幅观音像给卖了,也能凑出银子来。
孙时安不干,她自已干。
孙时安拿起那两张纸细细地看了看,便蹙着眉头默不作声。
山桃的心就凉了,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时安哥大概是真的怕亏钱吧。
“时安哥……钱的事……”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孙时安捏了捏山桃的鼻子,“我是在算账,盖猪圈起房子,其实用不了多少钱,四间房,两间用来住人,一间放饲料,一间当库房,再搭个灶房,垒个院子,能凑合着住人便好,这些加起来,撑死了只用一百五十两。”
“算上猪苗、买饲料、种子,打些镢头锄头,给李家两口子买些锅碗瓢盆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包山头的租金,再算上一百五十两……”
山桃忙打断他:“用不了这些的。”
“没事,咱们往多里算,这就是三百两了,家里的钱还有得剩呢!”
孙时安舒展眉头,长叹一口气:“方才我就是在算这一笔账,怎么算都算不灵清,桃儿,幸亏有你,把这一项项都写了下来,我才知道咱家的钱还能剩下多少。”
他把这两张纸折起来,收进袖子里。
“我也有一件事跟你商量,我想把咱家东西的两间宅子都买下来。”
山桃蹭的一下站起来:“时安哥,你疯啦!”
把两间宅子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
家里钱本来就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