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抬头望那个气呼呼的背影,明明那般生气,却依旧在发现自己没跟上去后慢下了脚步。
蜷了下手指,每一寸皮肤都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手中的串珠险些握不住。
抬起脚步,跟在了若生身后,执着又坚定。
沈俞安收回视线,轻拍了顾砚初一下,“你没事逗他做什么?”
顾砚初一身桀骜的气息收尽,哼哼两声,不满的开口,“跟他有仇,看他不顺眼,师兄不准帮他。”
“你跟畜生计较什么?”
顾砚初一愣,接着笑开了,“师兄说的对。”
沈俞安脚步一顿,无奈的吐气,他说这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是骂人,只是单纯的叙述。
算了,阿初开心就好。
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见一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到沈俞安时脸色骤然惨白,猛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看着他走近,眼神恐惧,连忙爬起来跪好,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沈俞安被这一变故弄莫名其妙,与顾砚初对视一眼,语气冷淡,“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浑身颤抖,只顾着求饶,支支吾吾说了半天。
沈俞安从她只言片语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肃死了!!!!
沈俞安按了按太阳穴,这浑水他不想趟都不行了。
他与顾砚初到达前厅时,昨日参加宴会之人已经尽数到齐。
若生双手抱肩,倚在大厅的柱子上,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齐肃摆放在大厅中间,脸上的妆容一丝不苟,鲜红的口脂却弄花了,腹部拳头大的血洞一直透到后背,依稀能看到地面上石青色的地砖。
鲜血还缓缓流动,显然是刚死不久。
顾砚初随意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鲁石明紧了紧身上的鹤氅,脸色苍白,手握空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一双眼睛若有似无的往沈俞安身上瞧。
“齐肃师兄身上残留灵力是沈师弟的,不知刚刚”
“你叫谁师弟?你算什么东西?”顾砚初说话向来不太好听,偏他嗓音低沉,声线也偏冷,总能在他话语中听出几分杀气来。
“我无极宗的师兄,你走一步喘两下的病鸡也配叫师弟?”
鲁石明脸色一僵,苍白的脸色硬生生气出了几分红润来,却不敢跟顾砚初争辩,于是硬着头皮改了称呼。
“沈师兄,不知刚刚身在何处,可否与齐肃师兄有冲突?”
“他想和我双修算冲突吗?”沈俞安说的轻描淡写,厅里的人却脸色纷呈。
徐大福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睨了一眼死去的齐肃,浮花门的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平日里,死就死了,只是今日死在他城主府。
若是浮花门追究起来,就算再有后台,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
可若是无极宗杀的,岂不是一举两得,徐大福眼珠一转,心下有了计较。
“可是顾师兄出手?如此,他倒是死有余辜,”
沈俞安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清清淡淡的一眼,却让徐大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沈俞安收回视线,蹲在齐肃头侧,曲起指节敲了敲脑门,“可有问灵。”
无尘缥缈的视线凝视,手中珠串腾空而起,盘旋在齐肃脑壳之上。
灵力闪烁,珠串没有任何反应,两次过后,无尘收回珠串,声音空灵而缓慢,“灵魂已经被绞杀。”
沈俞安垂了垂眼皮,食指与中指并拢,驱着灵力翻看着齐肃的尸体,被他捏断的手腕已经愈合。
身上只残留着他的些许灵力,衣摆上沾了些泥土,腹部伤口平整,应该是将灵力灌入拳中,一拳透体而过。
张维阳眼睛转了转,他向来看不上齐肃,怎么死的,谁杀的他也丝毫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九转灵石,死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分宝的人,他还暗自庆幸。
只是这无极宗的两个人
背后势力庞大,修为也不差,若是要争,那九转灵石他落到他手里的希望渺茫。
张维阳见沈俞安蹲在地上翻着齐肃的尸体,脸上闪过一抹异动。
于是冷哼一声,“装腔作势,昨日便于起了冲突,今日又是如此,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鲁石明闻言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角,退后两步坐在椅子上,对此乐见其成。
顾砚初一直站在沈俞安背后,落在他背上的目光温暖柔和,在移开的瞬间寒光凛冷,带着煞气。
“是我们杀的又如何?你要不要试试,你走的定会比他安详。”
说着,磅礴的灵力敷在右手上,五指张合,紧握成拳。
张维阳被那灵力威慑,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整个神魂。
身子颤抖,脸色僵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众人看着顾砚初诡异的陷入沉默,能如何,又敢如何?无极宗的人手段向来简单粗暴,吵不赢,那就打赢。
一人打不赢,那就十人,十人若是打不赢,便举全宗之力。
根本就是一群不讲道理的悍匪。
沈俞安不管身后的动静,只专心致志的翻着尸体,伤口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边缘处看到几根灰蓝色的毛。
不是头发,也不是动物毛发,反倒是像
沈俞安抬头看了眼穿着大氅的男子,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便咳嗽一声。
沈俞安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鲁道友,为何一直穿着鹤氅。”
鲁石明眼珠慢慢移动,落在沈俞安脸上,“我饲养灵宠时遭到反噬,心脉受损,体温异于常人。”
沈俞安点了下头,视线落在鹤氅的毛领上,灰蓝色的兽毛与伤口处沾染的毛发一般无二。
沈俞安直起身,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衣摆,“鲁道友可与齐肃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