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胳膊吃疼,呲牙咧嘴地道:“我怎么瞎说了,从古至今,谁敢染指皇上的女人?”
“你再哔哔,我看太仆寺养马官的职位有你一席之地。”
向松这话可不是在吓唬他,他亲耳听见太仆寺卿给皇上禀报,说太仆寺里缺少养马且懂医治马儿的人。
向阳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替主子鸣不平嘛!你别动不动就拿养马吓唬我,太仆寺养马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脚步声响起,秋菊带着几个婢女端着托盘走近,向阳和向松都闭嘴不再争论。
花厅里。
萧京昭在上首落了座,江姝月对南宫泽月道:“皇上难得出宫,一起坐下聊聊。”
南宫泽月只得硬着头皮在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坐下。
“岁岁,你愿意进宫读书吗?”
萧京昭没有忘记,江姝月说过,只要岁岁愿意,她会尊重岁岁的意愿。
“好呀好呀!岁岁愿意进宫,今天咱们夫子说了,景修哥哥明日就进宫读书了。”
真景修对岁岁极好,南宫泽月曾经纠正过他对真景修的称呼,可岁岁仍然觉得叫真景修哥哥最顺口。
“孩子愿意,你没意见吧?”萧京昭眼底漾起开心的神情。
江姝月微微蹙眉,勉强露出一抹浅笑,她对秋菊道:“岁岁该洗澡了,你先带下去洗澡。”
“娘亲,岁岁还想跟爹爹说会儿话。”
小家伙撅着嘴不情不愿。
见娘亲没有点头,岁岁只好乖巧地对萧京昭挥了挥小手,“爹爹,回头见。”
见秋菊带着岁岁出了花厅,江姝月淡淡地道:“本人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岁岁他……你要怎么对外宣称?”
“这有何难?当然是说岁岁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了,如果你愿意,我当十里红妆迎你入椒房。”
江姝月摇头,“多谢皇上美意,民女过惯了自由散漫的市井生活,进宫非我所愿。”
后宫佳丽三千,要她进宫去,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顿了顿道:“今时不同往日,您贵为皇上,将来孩子众多,我不希望岁岁卷入夺嫡之争。”
江姝月美眸微沉,继续道:“也不想他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不会,我定会护他一世平安。”萧京昭敛起被拒绝的不快,语气笃定。
南宫泽月像个透明人似的,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
一对狐狸眼看不出情绪,只偶尔把目光投向江姝月。
“希望你说到做到。”江姝月深知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登基典礼后,马上就要准备秋试的题目,岁岁还需要你照顾一段时日。”
“嗯,明白,选拔人才要紧,岁岁不用急着进宫。”
江姝月心里有一个疑问,岁岁见到萧京昭一高兴就答应进宫,若他知道自已不会跟着去,或许他又会变卦。
知儿莫若母,江姝月对儿子的心思还算摸得透。
她打定主意,等会儿就要跟岁岁谈明白,他进了太学院,或许不能日日回家。
“南宫公子不打算回黑龙潭了?”南宫泽月正听得专注,萧京昭冷不丁地问他。
“多谢皇上关心,草民暂时没回去的打算。”
萧京昭仔细打量了南宫泽月一眼。
一袭淡蓝色直?衫,不浓不淡剑眉宇下,一双狐狸眼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鼻梁似远山般地挺直,薄薄得唇微微勾起,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气质,仔细一看,那人浑身有着常人没有的矜贵之气,完全没有商人特有的铜臭味气息。
萧京昭不得不承认,这人有一副好皮囊。
比起军营里的男儿,还是少了几分英气。
难道此人家世不凡?
想起向阳打探来的消息,萧京昭那人否定了心里的猜想。
“南宫公子父母是燕南人?”萧京昭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多谢皇上关心,草民无父无母,是师父把我扶养长大的。”
南宫泽月每一句话都回答得恭恭敬敬,一旁的江姝月听得出那份恭敬带着疏离。
萧京昭听后微微颔首,一不小心揭了对方的伤疤,连忙转移话题。
“燕南来信,你给流民村送的种子大丰收了,棉花有牡丹那么大朵,有了那么好的棉花,北边的将士就有棉衣御寒了。”
萧京昭顿了顿又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百姓安居乐业,岁岁平安健康,这就是我希望的。”
“没错,百姓丰衣食足,才不会滋生流寇。”萧京昭说着看向南宫泽月。
“多谢你出手相助,岁岁母子才能平安到达京城。”
南宫泽月淡淡地笑了笑,“皇上客气了,姝月与草民一见如故,待我更胜亲人,岁岁玉雪可爱,只要草民在,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她母子平安。”
好好的话,萧京昭听着却觉得心口有点堵。
“马上就秋试了,南宫公子可要下场一试?”
“多谢皇上关心,草民肚子里那点墨水还不够看的,就不参加科考了。”
萧京昭诚意说到,南宫泽月志不在此,他也不强人所难。
说起秋试,江姝月想到了苏谨和苏南。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过了县试没有,苏南年纪还小,考个童生也不错。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苏南有的是机会。
而苏谨年纪不小了,正是参加科举的好时候。
路途遥远,她送出去的信还没有得到回信。
正在她心思百转的时候,萧京昭说道:“苏谨不日就要抵达京城,是山长推举他进京科考。”
废除了推荐制,推举科考还是可以的,毕竟科考是靠自已真本事。
江姝月大喜,“皇上的意思是阿谨今年就可以进京科考了?”
“嗯,山长推举他,必然是看中他有参加科考的实力,现在朝廷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可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