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在一旁道:“语桐妹妹说的没错,杜家姑姑您也别灰心,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缘分,或许有那么一个人正等着您呢。”
“你擅长妇科,我怎么把这茬忘记。”
杜文茹落落大方地把手臂伸了过去,“江姑娘帮我看看,我这身子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
古人都崇尚多子多福,哪有真的想去尼姑庵了此余生的人。
“杜家姑姑气色很好,我得先找出病因才好对症下药。”江姝月说着伸手搭上杜文茹的脉搏。
片刻后,江姝月又让杜文茹换了一只手腕把脉。
“姑姑月事可准时来?”
杜文茹摇头,“月事准时,跟健康人无异。”
江姝月收回手又问:“可有腹疼?”
“偶尔有,御医调理后就再没有腹疼过。”
血脉通畅有力,江姝月秀眉微拧,心里暗道:
难道是少见的不排卵?
这里没有医疗器械,没办法查出具体的病因。
就在江姝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杜语桐气呼呼地道:“姑姑想没想过,问题不在你这里,而是在对方身上。”
“可他后院的妾室也有生下儿子来的,这怎么解释?”
想起看过的宫斗剧,江姝月八卦的心被吊了起来。
她抿嘴轻笑,“卫家二房妾室育有多少孩子?孩子长得都像谁多一点?”
“这……”杜文茹欲言又止。
杜语桐见姑姑皱眉沉思,接过话茬道:“姑姑照实说就好,那个妾室生的宝儿长得憨乎乎的,一点儿也没卫家人那风流纨绔的模样。”
“不瞒江姑娘,卫家的儿郎德性不好,模样都生得端正,那妾室是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模样自然娇俏可人,那孩子是生得墩实,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宝儿还真是谁都不像。”
杜文茹顿了顿接着说:“后院的妾室还有一个生了闺女,那小姑娘跟她母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还有的妾室也说怀过孕,不过都还不等孩子落地就没了,还好我从不管他后院的事,出了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江姝月从杜文茹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卫家后宅的凶险。
“从脉像上看,杜家姑姑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江姝月话音未落,杜文茹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江姑娘说的当真?我身子没问题?”
“不但没问题,而且还很健康。”
一向乐观的杜文茹此时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瞬间倾泻而下。
“我一直以为自已有问题,处处忍让他,成亲一年后,他都不曾进我房间,我都没敢抱怨半句。”
听到自家姑姑哭诉,杜语桐揽着杜文茹的肩膀也红了眼眶。
“姑姑,你都不曾回家说你过的啥日子,成亲那么多年都独守空房,你身子没病,别去给江正明做续弦,他家的后宅更乱,爹爹还不知道,你一定要拒绝。”
杜文茹擦了擦眼泪,“江家的庶女跟了卫家大房,我也不想再跟卫家的人有任何牵扯,姑姑听你的,不去做那江正明的续弦。”
“咳咳,语桐妹妹,既然姑姑没病,我这就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见。”
江姝月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事,提到那个便宜父亲的名字,她多少有一丝不自在。
杜语桐抚了抚杜文茹的后背,“我去送江姐姐。”
“杜家姑姑改日跟语桐到我府里来做客可好?”
“江姑娘等一等。”
杜文茹起身走到梳妆桌前,打开妆匣拿出一枝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走到江姝月面前。
柔声道:“别说拒绝的话,这步摇我一次都没有戴过,是出自珍宝坊的物件,这是姑姑送给你的见面礼。”
珍宝坊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子,里面的样式最新颖,也是最贵的,去光顾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
都说长辈赐不可辞,江姝月还没来得及推辞,步摇已经被杜家姑姑给她戴上。
“姑姑,这,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姝月今日空手而来,实在受之有愧。”
杜语桐上前按住江姝月要摘下步摇的手,“这是姑姑的一片心意,江姐姐不可拂了姑姑的心意,今日你帮姑姑去了心结,理应该得。”
“这步摇你戴着最合适,我能叫你月儿吗?”杜文茹笑意盈盈地拉着江姝月的另一只手。
“当然可以,月儿也跟语桐妹妹一样,称您一声姑姑可好。”
“那敢情好,我又多了一个侄女。”
杜文茹高兴得像个未出阁的姑娘,爽朗的笑声引来屋外的丫鬟频频往屋里眺望。
告别了杜文茹,江姝月跟杜语桐走向杜府大门。
“江姐姐,看着姑姑对未来又有了信心,我的心里也踏实了,看来我要挽发做姑子的话要收回了。”杜语桐感慨万分。
这世道对女子不够宽容,而为难女人的大多是女人。
江姝月笑了笑,“幸福与否,你总得搏一回吧。”
“江姐姐,你为何不为自已的幸福搏一搏,提起济世堂,京城的人无人不知,只是有很多人还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否则你医馆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江姝月压低声音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正在努力搏呀,而且是带着我的儿子一起搏。”
“儿子!江姐姐你有儿子了?”杜语桐退后一步打理着江姝月袅袅身姿,如何也不看不出面前的人是生过孩子的人。
“我不信,江姐姐你的小蛮腰比我的腰还细,不像生过孩子的人,你是收养了一个儿子吧?”
见车夫等在门口,江姝月挥了挥手,“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还有事要急着去办,回头见。”
看着马车走远,杜语桐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太不可思议了,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跟从前她见过的江家大小姐貌似又好像有着天壤之别。
“二妹妹,你看啥?爹回来了吗?”
听见兄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杜语桐猛然转过头,“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