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之对萧京昭的性子和做事风格太了解了。
回京述职,郭宝先这一去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郭宝先一离开江州,自已岂不是就安全了。
萧狐狸这一招真高,擒贼先擒王,先把树大根深的的郭宝先弄进京城扣下来。
投鼠忌器,李氏娘家手里有再多的人都不敢与朝廷对抗?
自已手里有了这些证据,其余的官吏如何狡辩都没用。
“少爷,你笑啥?”
蔺相之连忙收住翘起的唇角,“没啥,黑白说的没错,咱们可上午启程。”
“那黄金?”
蔺相之对无常摆了摆手,“别着急,那可是证据,很快就有人来清算。”
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萧京昭暗地里派来的人已经在半道上了,江州的糜烂程度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一起前往江州的还有一队锦衣卫。
黑白和无常两人回屋眯了一个时辰,竹西收拾好了包袱就去楼下要了几屉小笼包,一笼馒头,几个小菜和一大份红烧肉。
黑白无常看着丰盛的早餐
“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一会儿还要去码头坐船,船上的吃食又贵又难吃,咱们得多吃点,馒头吃不了还可以带走。”
竹西把小笼包分成四份,他往几人面前各放了两屉,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自家少爷碗里。
蔺相之逗他道:“大清早的要这么多红烧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过,当然要过,有大东家出银子,不能委屈了少爷。”
竹西说着看向无常,一脸肉疼地道:“要是昨夜你们顺几个金锭子回来多好。”
黑白:“……”
无常:“当时脑子里想着那是不干净的东西,压根就没想要拿走。”
眼看无常被竹西带偏,蔺相之捻起一个馒头放进竹西面前的小笼包上,“快吃,一会儿赶不上船了。”
“少爷,那些人怎么不见人影,他们才到,也跟咱们一起回去吗?”竹西说的他们指的是昨夜才到的暗卫。
蔺相之看了窗口一眼,“我已经通知他们了,至于他们怎么回去,这事就不用安排。”
黑白说:“公子放心,我跟他们见过面了,他们会一路追随,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不会现身。”
或许是有红烧肉的缘故,一笼馒头剩了不少,竹西当真找了油纸打包带走。
黑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口牛皮箱,所有的证据都放在里面上了锁,由黑白无常两人携带。
几人来到码头,码头人流如织,船泊有序地靠岸,码头下苦力的人争先恐后地挤上去揽活。
待货物和人都下了船,有一男子站在甲板吆喝,嘴里喊的是那艘船将要去的目的地。
不远处,有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客栈派出来揽客的小二热情地问路过的客人。
“客官是住店还打尖,咱们客栈有干净的上房和宽大的后院,可供客官歇脚寄存货物。”
有人停下脚步询问价格,有人觉得价格可以接受,就随小二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放眼望去,码头热闹非凡,一片繁荣的景象,好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
竹西脚步不停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他东张西望。
咦!怎么没看见有一身黑衣或侍卫打扮的人。
不是说在主子身边保护,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影?
竹西正走神,蔺相之回头催促,“别看了,往京城方向去的船快开了。”
运河虽然不能直接抵京城,有一大段水路,比坐马车颠簸舒服多了。
蔺相之早已打听清楚,每天前往京城方向的船只有两趟。
一趟是早上,另一趟是午后。
上了船,蔺相之要了两间上房,在二层的位置。
两个房间紧挨着,牛皮箱仍然由黑白无常带着。
竹西进了房间就关上房门,把装着衣物的藤编箱放在两张床中间的桌上。
看着三尺宽的木板床,竹西看向自家少爷,“少爷先委屈几日,待到下了船,咱们去买一辆大马车坐回京城。”
蔺相之淡淡一笑,脱去鞋子和衣躺了下去。
“出门在外,不讲究那么多,比起走陆路好多了。”
蔺相之顿了顿道:”买大马车的时候,得找车厢舒适的。”
竹西:“……”刚才谁说出门在外不讲究来着。
蔺相之对竹西说:“昨夜你也没睡好,快睡个回笼觉。”
竹西打了一个哈欠,“奴才不困,少爷你先睡一会儿,待到用午饭的时候,奴才再喊你即可。”
“没事,你自个儿躺着也行。”
蔺相之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看向屋顶。
这一艘船一共有三层。
刚才上船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上船的人,没看见郭宝先的身影。
当他跟船上的小二要上房的时候又只给他安排到了第二层,可见三层上已经住了人,且身份不凡。
船上可活动的地方有限,见蔺相之躺着,竹西索性也躺了下去。
硬邦邦的木板咯着后背,竹西打开床上的被褥垫在身后。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夹杂着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隔壁屋里,黑白让无常待在屋里,自个儿却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二层廊下,黑白往三层望去,只见三层楼梯上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
船离开码头向北驶去,两江的风景向后倒去。
黑白低头朝下看了一眼,甲板上和可见几个商贩打扮的男子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像是在密谈一笔大生意。
另一头,几个一身布衣的男子伫立在栏杆处,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
黑白今日一身家丁打扮,平庸得往人群中一站都不会引人注目。
今日他在人群中也没见到郭宝先的身影。
他佯装上三层看风景,抬步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