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心狰,你跑的这么快,是知道坤阴之地在哪吗?”吞心狰奔的很快,姜绾感到身边风声烈烈,手里忍不住抓紧了它红色的毛发。
夜已经逐渐深了,在姜绾的视线里,地面上从星星点点的灯火,到后来三三两两的亮光,到现在几乎已经一片漆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情绪。
吞心狰跑的有些喘,费力回道:“我来镜花村之前去镇罪塔最下层找了琼铧,问了她坤阴之地的具体所在之处,琼铧用血池里的血替我画了一幅地图,我记住了才来的。不过,今日幸好有季颂青帮忙,否则光凭乱闯镇罪塔层级这一项,就够我命断镇罪塔的了。”
“咦,季颂青为什么会帮你?”
程绫告诉她季颂青今日要来镜花村的时候,姜绾心中其实很讶异,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她和程绫向来只看结果,不会聊的太多,因而她也没有多问。
“程绫跑去天涂宗和季颂青谈判,说是知道陆还凛在哪,要拿他的消息来换我出镇罪塔。你从前和程绫说过季颂青是真正的君子,她很信任你,所以直接和他说了陆还凛在镜花村的事,季颂青也确实说到做到,把我放出来了。”
“哦……怪不得程绫说今天季颂青会来,我原本还以为程绫是去镇罪塔劫狱了,才把你给救出来的呢。”
吞心狰逐渐慢下脚步,嗤笑道:“天涂宗这半载虽然声势和威望一落千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靠人家那千年护塔阵法就够让程绫喝一壶的了,还想劫狱?你是和陆还凛待久了吧,以为人人都是天道之子呢。”
姜绾倏的睁大眼睛,问:“等等,陆还凛是天道之子?”
好熟悉的四个字啊。
曾几何时,她是否有寻找过天道之子……?
吞心狰想起自己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被抛下的事,语气多少有些不善,“主人,你这半载究竟在干什么,当初突然扔下我不管,害我被简哲他们抓去了天涂宗不说,怎么现在连这种世人皆知的事儿你都不知道?”
它愤愤不平,“莫含之一见我就把我关镇罪塔里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那受了多大的罪!”
姜绾明白这又是那位原主的主仆情未了故事,只能幽幽的道:“吞心狰,我失忆了,所以别再问我先前的事了。
吞心狰的身子狠狠一震,跑出了一个趔趄,惊诧道:“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和陆还凛一起跑到那种穷乡僻壤去……你居然玩失忆?”
姜绾差点被吞心狰那一趔趄给摇下去,赶紧慌张的整个人趴倒在吞心狰身上,吞心狰对此毫无察觉,又自顾自解释道:“不周山剑冢附近的天空中曾出现三天三夜的天垂象,而此象指向陆还凛是天道之子之事,很多修士和妖魔都亲眼看见了。可惜他这个天道之子……虽然没人敢惹,但也一样没人觉得他真能寻得天道。我倒是认为他们也说的没错,主人,你觉得呢?”
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魔宫毒女,又叛出师门的人,亲口说出“寻不到,便不寻”的人,根本就是浪费了一身天纵奇才的根骨,白得了一个天道之子的虚名,怎么可能真正得道飞升?
姜绾听它提起陆还凛,面上有些无趣又不自在的揪了揪吞心狰脑袋上的毛,“他能不能得道关我什么事,不要来问我。还有,你被关在镇罪塔的时候,我也被他关在镜花村啊,所以哪有什么扔下你不管了,我不但失忆了,我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居然是他关的你?我还一直以为你自愿和他一起去的镜花村呢。”吞心狰冷笑,“呵呵……让莫含之把我关着,自己却跑来关你,还说什么喜欢……”
吞心狰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不说了。
若是陆还凛不关着她,她可能早就已经被追杀的人千刀万剐了,所以……也勉强算是一种喜欢?
“哎呀,别说这些了,吞心狰,我好困,夜都已经这么深了,能不能先去哪里歇一下?”坤阴之地在极北的地方,距离镜花镇十分遥远,这一路上姜绾也确实有些困乏,现下正连连打起哈欠来。
吞心狰应道:“这还不简单,咱们马上要路过瑶山,那地方我熟。”
倏忽间,瑶山到了。
夜太过深黑,姜绾看不清周围,只听到身边林叶簌簌飞动的声音,没一会,吞心狰就带着她钻进了它从前在瑶山上休眠的山洞里。
山洞内无光,仍然漆黑一片,但姜绾感觉周身干燥,倒没有其他洞穴那样的阴冷潮湿之感。
吞心狰将她拱到它从前睡的干草上,蹲在她旁边开口道:“主人,你就这样逃出来了,陆还凛不会生气吗?”
“嗯……应该会吧。”姜绾仰天躺在干草上,咬了咬嘴唇道:“但我总是要出来的啊,他师姐白清漪同我说只有我能救活她,那我是为了救他师姐才逃出来的,我逃出来的动机可正确可单纯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姜绾嘴上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心虚。
救活白清漪确实是她要做的事,但,去找许栖元也是她要做的事啊……
等等,不对,陆还凛把她莫名其妙关在镜花村才是奇怪的行为吧,怎么搞的好像她逃出来反而是做错了似的?
她明明没错啊!
“哦,小心他抓你回去就是了,我可是跟着你混的,你要是被抓回去,我也没好果子吃,咱们这条船可不能沉了。”吞心狰说完,自顾自的在姜绾身边趴下了。
没一会,它又朝着姜绾挪了挪,蜷成一团将她拱在中间,姜绾感到身上温暖,笑道:“放心吧,我们走的那么远,他肯定找不到我们。”
她摸了摸吞心狰柔软的皮毛,又忍不住道:“吞心狰,你身上好暖,像个冬夜里的大暖炉。”
“嘁,小意思。”吞心狰刚得意完,又有些扭扭捏捏的道:“那个……主人,叫我阿狰吧,你从前都是这么叫我的。”
姜绾实在困乏,此时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了,含含糊糊回道:“哦……阿狰,谢谢你,你是个好狰。”
明明都已经快要陷入黑甜了,姜绾脑中却还在迷迷糊糊的想,陆还凛现在在干什么呢?
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应当是正与她在床上相拥而眠,她会闻着他身上清淡的松针叶气味,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