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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1 / 2)

姜绾还是见到了季颂青。

众仙士在议论纷纷中散去,待人群都散的差不多时,季颂青才踏着静谧的月光不紧不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隔了三十年后的相见,没有姜绾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平淡无波,反而是诡异中透着难言的荒诞。

他仍是瑶林琼树般的模样,只是眉宇与行事之间多了一分作为宗主的威严和沉稳。

连许栖元那样的风流相貌,同他站在一起都显得温文知礼了些,更别提早已和从前判若两人的简哲。

“我不答应这桩婚事。”

姜绾脑袋瓜子至今还嗡嗡的,都顾不上感慨季颂青和阿哲身上的变化,只知道木着脸再次重复这句话。

哪怕季颂青来了,她也未给半点薄面,令好面子的唐崧难堪不已。

“好了,小七方才不是觉得不适?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爹与季宗主还有要事相商。”

唐崧没想到一向在大事上相当听话的小女儿,这次竟如此坚决绝不嫁予许栖元,看着对面有些沉默的天涂宗三人,唐崧深觉头疼不已。

季颂青温和的目光掠过姜绾满头金钗银簪,对着唐崧诚恳抱拳道:“成婚毕竟是七小姐终身之事,若是七小姐心中无意,那不如此事便暂时搁置,日后再议。”

左不过唐门与天涂宗结盟之事已定,不由得这桩婚事影响。

唐崧却并不这么想。

许栖元是他夫人连楚凤亲姊妹的儿子,本就知根知底,加之天涂宗宗主大弟子的身份,这世上断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唐晚如此相配的良婿。

何况,先前话都已经在众仙门面前放出了,哪有转头就收回的道理?

“是在下考虑疏忽了,栖元与小七本不曾相识,又何来有意?”唐崧沉吟片刻,又道:“我看不如给年轻人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再来看婚事该定在何时,如何?”

言下之意,婚约不变,这婚该成还是要成的。

只是许栖元很早就拜入了天涂宗,先前连唐崧都未曾见过他,更勿论从未去过天涂山的唐晚了,如今先培养一下感情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季颂青还未开口,许栖元却说话了。

“唐宗主,我与七小姐也并非全然不相识。”

许栖元目光深深的看着姜绾,一双桃花眼从方才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她身上,令姜绾感到浑身不自在。

并非全然不相识?

难道唐晚其实先前见过他……

“十日后我仍会来提亲,但届时栖元定会尊重七小姐的想法,嫁与不嫁,皆在于她心中意愿。”

许栖元面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却全然没有遮掩自己对七小姐的好感,哪怕姜绾都已经如此直白的拒绝,也仍然抓住最后一点机会不放弃。

简哲见姜绾仍然蹙着眉头,难得忍不住当着师尊的面揶揄许栖元:“七小姐,你就答应我师兄吧,否则我怕他今晚要彻夜难眠啊。”

“唉,好不容易得见佳人,谁曾想佳人连提亲的苗头都想给掐了。”

许栖元轻笑一下,拍一下他的肩膀道:“阿哲休要调侃。”

“或许七小姐已经不记得,二十五年前我在赤北流沙曾因流沙巨怪命悬一线,是当时路过的七小姐救了我。”

姜绾脑中恍惚,但还是模模糊糊想起来,二十五年前她确实因为寻找死而复生之术而去过赤北流沙。

好像也确实救了一个人。

可是许栖元和徐溪明明就是一张面孔,若是她救过他,她怎么可能对这张脸毫无印象?

见她面上疑惑,许栖元又解释道:“当时我是易容出行,七小姐不记得我也无可厚非。但七小姐在我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此等救命之恩,栖元从未敢忘过。”

季颂青手中捻着一串念珠,面孔在月光下盛了一丝了然的笑意:“难怪先前栖元主动向我与唐宗主提出婚约之事,原来是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传闻中唐门七小姐性格骄纵,因为她是唐崧的小女儿,唐门所有人才无条件的宠溺她。可是在许栖元眼里,她却并不是一味无理取闹的骄纵小姐。

哪怕她相貌平淡,今日还违和的戴了满头的钗子,他仍然觉得她的善良让她美的发光。

唐崧点头笑道:“小七,你看爹也确实没说错,如此命中缘分,又如何不是天定的姻缘?”

姜绾一时间哑口无言。

对于这位同她现代那位前前夫徐溪长得一模一样的天涂宗宗主大弟子,她无法不怀疑他是否也是穿越而来。

现在告诉她,这个长着徐溪渣男脸的男人对她早已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而这个人甚至还是陆还凛的师侄,阿哲的师兄。

这个诡异的世界莫非是在故意开她的玩笑?

这场生辰宴后的僵持,以唐崧满口答应许栖元十日后再来提亲之事告终。

姜绾仍是表达拒绝,直到唐崧面上有些生气了才停下,却始终都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嫁谁也不会嫁给一个长着徐溪脸的人,她对这张脸有严重不好的记忆,何况,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徐溪本人都难说。

十日后的提亲,她自然还是不会答应的,若是唐崧要逼她成亲,大不了她就逃婚去。

姜绾慢吞吞换上寝衣躺上/床时,桌上的蜡烛也恰好快燃尽了。她怀里抱着一只暖烘烘的手炉,脑子里乱七八糟又昏昏欲睡。

就在姜绾困的忍不住闭上眼睛时,她纤细的身子却突然猛地在被窝里一颤。

随后她便感到怀中火炉的温暖正在离她远去。

姜绾感到自己的灵魂猛然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拔出了身体,而自己正在随着风越飘越远。

她穿过巍巍山川与葳蕤草木,不知何时开始又一路被漫天冬雪包裹,就这样一直飘荡着,直到灵魂都在寒冷的山风中失去知觉。

“何为道?”

姜绾挣扎着睁开眼眸时,耳中正落入一道山间雪松般清冷的声音,随即感到周身萦绕着一股从地下缠绕攀升而上的冷意。

她茫然的望着玄黑的天顶,用一根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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