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到了晚上还得像做贼,抱一下都成奢侈。
连住的第五天,父母终于“放人”。
回家放下东西,他们又马不停蹄赶到下一个地点。
徐柏樟没说见谁,于清溏也没问。
车开了七八公里,停在别墅前。
于清溏:“今天要拜访的,是朋友还是长辈?”
“长辈,是恩师。”
于清溏下车,见他两手空空,“不带东西会不会不合适?”
“他很廉洁,不喜欢那些。”
大门打开,中年女性站在门口,“徐医生来啦,老爷子早盼着您了。”
“嗯,冯阿姨好久不见。”
看样子,应该是家中的保姆阿姨。
“老爷子,徐医生来喽。”话到一半,冯阿姨的眼睛落在了于清溏那,“您瞧着眼熟。”
“阿姨您好,我是于清溏。”
“噢,知道知道。”冯阿姨很兴奋,又对着里面喊,“老爷子,徐医生还带着名人来的。”
“听到了。”
越过保姆阿姨,在她身后两米处,站着位头发花白,留齐胸胡子的老人。对方昂首挺拔,身体很硬朗,穿着件熟悉感非常高的白色练功服。
于清溏合理猜测,“这位老人,不会是……”
“老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想传播中医找你儿子霍霍去,别折腾老徐。”钟严带着股姗姗来迟的火气,“他好不容易松了口,你要是再敢霍霍,我跟你没完!”
老人的胡子要吹起来,“你这臭小子,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种种迹象都印证了于清溏的猜想,他不尴不尬问徐柏樟,“这位不会是钟医生的爷爷,钟院长吧?”
徐柏樟点头,“他们平时就这样,别见怪。”
于清溏:“……“”
是挺怪的,欢喜冤家似的。
钟严拽着徐柏樟往楼上走,“我先给你洗洗脑,省得你又被老头忽悠了。”
钟严远远说:“于老师,展现你实力的时候到了,用你的名嘴劝劝老头,让他少霍霍老徐。”
“成天跟着魔似的,什么都听他的。真该让老梁给你换个脑子!”
徐柏樟挣脱不开,对着于清溏满脸无奈,“等我。”
三楼卧室,大门闭紧。
钟严坐进转椅,“你今天过来干嘛?”
徐柏樟靠在书桌前,“看望我老师。”
钟严不信他的说辞,“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你想去哪、想什么时候去,关老头什么事,多此一举干什么?”
“他是我老师,我想征求他的意见。”
钟严:“他还是我老师呢,你看我什么时候听过?”
“你是你、我是我,不用相提并论。”
“行行行。”钟严深呼吸都压不住火,“他要是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办?”
徐柏樟:“我会综合考虑。”
“你考虑个屁!”钟严撸起袖口,“徐柏樟,心外对你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知道你今天抽什么疯……”
徐柏樟打断他,“我懂你的意思,也知道你为我好,我有自己的想法。”
“行行行,我闭嘴行了吧。”钟严烦得要命,起身开门。
徐柏樟拦住他,“你去哪?”
“给老头洗脑,让他少忽悠你。”
“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让他省省心。”徐柏樟把车钥匙递给他,“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钟严不情愿接下,“老徐,麻烦你考虑考虑自己,到底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
一楼茶室,安静清幽。
于清溏转向老人,“钟院长。”
“不在医院,叫爷爷吧。”
于清溏微微颔首,“好的,钟爷爷。”
钟院长没有威严和距离感,他递来杯茶,“尝尝。”
于清溏双手接下,熟悉的味道,“柏樟也会给我泡,像您泡的一样好喝。”
是养生茶,口感甘甜,补气和胃。
钟院长仰头笑,捋了捋胡子,“你知道他带你过来的目的吗?”
于清溏摇摇头,“他没和我说。”
“小徐这孩子知恩图报,又认死理,我当他是孙子,他把我当老师、当恩人。”钟院长说:“当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喜欢征求我的意见。”
“他中医是和您学的?”
据于清溏所知,获取中医资质的方式有两种。除了传统的高等教育,也可选择中医师承,通过拜师的方式,来获得中医理论,这种方式比常规教育的认可度更高。
钟院长:“柏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最有出息的。”
“当年是您让他转到中医科的?”
“不是我当年给出建议,如今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将听不到徐柏樟的名字。”
钟院长很骄傲,“他果然没让我失望,短短几年,就稳住了脚跟。西医铺天盖地的时代,还能把中医发扬光大,不容易啊。”
“儿子和孙子靠不住,柏樟是唯一懂我的人。”
于清溏突然理解了钟严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的不算礼貌和大惊小怪。
年迈老人眼睛里有光,梦里念的、心里想的,也只是找到个传承人。
徐柏樟是心外的唯一,但在钟院长眼里,他又何尝不是唯一。
徐柏樟曾和他提过,博士毕业前夕,他担心心理报告单的时候,钟院长却对他绝对信任,专门请他回国。出事以后,也是钟院长帮他摆平,让他暂时转到中医科。
没有钟院长,也不会有徐医生。
这份情谊,太难割舍了。
面对花甲老人,于清溏也无法开口。
他有点后悔,那晚睡前不该对徐柏樟“威逼利诱”,要他先答应自己。
徐柏樟的出现打破了沉默,他坐在于清溏身边,在红木桌下牵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