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兰陵调> 解语花(三)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解语花(三)(2 / 3)

我又说:“青团糕多做一些,给太后送去,就说是皇后吩咐的。”

张嫂笑道:“刚才郭姑娘来,顺道嘱咐过了。她还帮我拧艾草汁子,你瞧,整整齐齐一碗,那里火上热着呢。”

我也说:“郭姑娘倒是实在人。”

张嫂立刻说:“真的。虽是太后娘娘养大的,跟咱们底下人说话很和气,借口锅还回来,还洗得干干净净。她是好伺候的,不金贵。”

我看到一旁搁置的只是普通瓷碗,就问那套青云茶杯在哪里。崔管事从库里找出来,吩咐茶会要用的。

张嫂忙说:“我锁在柜子里呢,等到装碟子再拿出来。上回金姑爷家的小妞跑来玩,不留神打碎只碧绿碟子,崔公公心疼好久。”

我便起身道谢:“大嫂嫂办事稳妥,叨扰了。”

她跟我至后口,又悄悄说:“姑娘,我在河东的亲戚过来送东西,我想出去两天,同他们叙叙旧情。烦请姑娘准个假。”

我问谁能来换班,她何时走何时回来,又揭了大柱子上贴的值班表,选好人重新写一遍。她趁机同我低语,宫里进的糖霜蜂蜜,又贵又掺了杂物,不如换个对家。如此一聊,琐碎的事越来越多,临近中午我才出来。

皇后已经回来,卧室的窗下了半边帘子,又见尤七老爷坐在窗前,翘着腿喝茶,我知道他要看诊,就退了出来。

孝姑正在偏厅吃饭,见我进来,就问:“看完了吗?我要开炉子烧水。刚才她说,想洗脸洗手,去床上睡一会。”

我摇摇头:“你慢慢吃吧,我去后面看看,先把熏炉点上,不然花厅里太冷了。”

未入宫之前,祖父和母亲叮咛过,要我细心伺候皇后,言语谨慎,不可轻言妄行。其实他们不明白,内宫生活,累的是应付各色过客,而皇后的心思并不难猜。比如下午的茶会,我很早知道,小冰为了互通与亲贵的感情,不得已才发的请柬。正因为如此,申时刚过,贵客们陆续入宫,我应酬得格外热情。

卢夫人倒不用招待,她是小冰的亲姐姐,直接走进皇后寝室。我在宫门口迎接安福郡主婆媳,他二人满面含笑,先问皇后安好,接着又问候我。前几天看望小衡王妃,送给小世子一对金麒麟,立刻满城知道了。

安福郡主说:“王爷跟去玉泉山庄,王妃留下看屋子,她的病还没好,怕过人,今天就没来。托我带来两盒阿胶,给太后与皇后补身子。”

我接过,又问大公子安好,听说他在雍州很幸苦。

郡主大发感叹:“这孩子莽撞,到处得罪人,我也不知赔了多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等他回家,定要叫人去各处赔礼的。哎…喜儿,有句话总说不够,咱们真心谢谢你…”

她压低声音,来往喧闹,我却听得清楚:“多亏有你,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如今他是过了这个劫。这番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郡主谢我不下十次,我早听烦了,止住她的话,随后引路至花厅。窗格子透着光彩,细看娄姣姣,她好像胖了些,气色也很好。郡主很照顾她,不肯让她坐在风口。我会意,命人去煮生姜茶,拿出一张厚厚的灰毛垫,铺于她的座椅上。

安福郡主府生机勃勃,小衡王府也安抚妥当,花厅内欢声笑语,惬意又热闹。数了人头,还剩韦家小姐没来,她精于诗书画,眼界甚高,平常就比旁人高傲些。我站于门口,见小轿落地,亲自撩开帘子。

“大姐姐肯赏光,蓬荜生辉。”

十三岁左右,我曾去她家小院念过两年书,不过没天分,后来她不教了。这些年过去,人一点没变,身轻而目锐,清浅闻风过,戏谑世人香。眼波一动,只听她说:“元小姐侍上御下,调度内廷,如今是京都的头面人物。我来瞻仰瞻仰。”

连忙拾起她的裙摆,免得弄脏,她昂首走路,我就如走狗似得跟在后头。

花团锦簇,沉香绕梁。众人围着皇后,一会赞她容颜明媚,一会称此苑林宛若仙境,一会说她治理内廷严明有序,一会又说她恩爱夫君孝顺公婆。反正别人说什么,她都不谦辞,巧笑嫣然,浅樱色的胭脂盛开如花。

等到各桌的杯箸碗碟一应俱全,我便请各位落座,然后安静立于皇后身侧。小冰回头,让我去准备洗漱的手巾,于是我立刻走出来。午饭也没吃,放松后才觉得饿,孝姑在偏厅留了饭,揭开竹筒盖子,饭还是热的,汤有点冷,我懒得再去厨房,拌在一处嚼起来。

今天的琼华宫很热闹,就像从前在家一样。我习惯热闹,刚来宫里,总觉得太冷清,不及家里热闹。不知岐州怎么过龙抬头的,大伯伯能不能回家呢,回去也是吵架。我曾一度庆幸能逃离那个泥潭,可如今宫里的热闹也不属于我。摸出郭池的信,想看他劝我别想家的那段,结果还是那只兔子,露着爪子露着牙,朝我憨憨直笑。

小宫娥见我独自吃饭,跑去膳房端来两盘菜,又告诉我:“刚才宫门口又来一位贵妇人,犹犹豫豫立着,是姐姐去接,还是告诉孝姑姑?”

我立刻站起来,还有谁会来。走到那里,原来是郑伯伯的夫人,装扮十分简朴,穿着雪青长袄,发髻上只簪了几枚珠子。

“我原本推辞不来的,在家里想着,还是来吧。是不是来迟了?”

连忙接进来,想一想,请人进了偏厅。

我笑道:“大夫人,先陪我说说话,等到席间要水洗漱,我再安排你进去坐。”

正好后院一阵欢笑嬉闹声传来,但是对面的妇人却愁眉不展。想到郭池的信,她这番忧愁,自然是为了夫君。

“我想…还是别进去的好。”她微叹,“我也不该来,要是叫他知道,肯定同我吵起来。”

我便说,如果有事想单独告诉皇后,可以换个时候来。

她微笑道:“喜儿,你是善解人意的。告诉皇后,我也犹豫…怕是辜负她的好意,更怕辜负了圣恩。”

我就猜,一定是河道的差事,逼着郑伯伯离家数月甚至一年的,家里的孩子想他了。

她听见,瞬间红了眼圈。

“若为这个,我也不至于这样。家里的小厮回来说,那里的人难缠得很,拆了他们的田,是要和你拼命的。我家那个,是头实心倔牛,什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