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摆了摆,“如果你想看,我可以一并借给你!话说回来,在卢恩顿,有没有这种类型的故事呢?我现在已经开始担心,看完这些书后,其他的故事可能再也无法吸引我了。”
艾琳娜灵机一动,开始提前给伊丽莎白打预防针,“唔,如果说那种紧张刺激的桥段,或许街头巷尾的一便士文学会满足你的需要,但是那种小说据说非常血腥,唔,我和珍妮特都没有看过,但是肯定很吓人。”
“这样啊,”伊丽莎白有些失望,转而问向艾琳娜,“那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呢?有没有好看的可以推荐给我?我让哥哥帮我买回来。”
最近在看的……艾琳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那一箱子违禁书籍,显然不能将它们推荐给伊丽莎白,但她也没有在看别的书——忙着码字呢,为了把话题从犯罪小说上转移开去,她脑袋急转,说起自己去鬼魂之旅体验的经历,“我最近没有怎么阅读小说,不过我曾去过一个叫鬼魂之旅的旅游项目,也非常刺激。”
伊丽莎白连连摇头,“啊,我最害怕鬼魂了。”
确实,生活在这么大一个空旷的、历史悠久的庄园里,是该害怕鬼魂,但这样一来,天不就被聊死了?
艾琳娜想起刚走近庄园时产生的灵感,再次试图挑起话题,“说起来,我倒是曾经读过一些侦探小说,你有兴趣了解吗?”
伊丽莎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侦探小说?是那种抓捕罪犯的侦探小说吗?”
这年头,确实还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侦探小说,如今的侦探小说,依赖于简单实用的方法,比如说布置眼线、秘密监视,而不是依靠推理能力。
比起野草般顽强生长、在文坛占据一席之地的纽盖特小说,侦探小说甚至还没形成一种独立的流派,不过,这难不倒艾琳娜。
“是的,”艾琳娜肯定地点了点头,装作回忆的样子,“那个故事我印象非常深刻。它讲述的是在一个贵族家庭的庄园里,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案件。”
她轻轻瞥了一眼伊丽莎白脖子上熠熠生辉的宝石项链,继续说道:“故事中,一位才华横溢的侦探小姐受邀前来调查这起案件。报案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名叫亚历山大。他声称自己父亲珍藏的一条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被人偷走了。”
伊丽莎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项链,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与她自己的生活如此相似。
毕竟现想的嘛,艾琳娜参考着后世的著名侦探,比如说波洛、福尔摩斯,硬生生编出一个简单的“珠宝失窃案”,还好她的读者伊丽莎白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故事,并没有留意到她逻辑上的破绽,只顾着追问,“后来呢?”
艾琳娜详细描述了案件的线索和证据,逐一排除了嫌疑人,伊丽莎白仿佛已经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了侦探小姐的角色中,她点头沉思,不断提出疑问。
虽然这个故事是艾琳娜临时编造的,但她凭借着灵活的思维,一边讲述一边完善细节。当所有的嫌疑人都被伊丽莎白猜完之后,艾琳娜才露出狡黠的笑容,揭晓了真相:“原来,盗窃案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报案人亚历山大自己!他为了谋取父亲的遗产,竟然精心策划了这起案件。”
对不起了,罗杰。
这种诡述的手法,艾琳娜参考了大名鼎鼎的《罗杰疑案》,阿加莎的这部作品不仅是她的成名之作,更是开创了新型的叙事手法——叙述性诡计。这种手法后来衍生出了更多同类的诡计,甚至已经超越了推理本身,单纯地成为了一种戏耍读者的手段。
然而,在这个时代,这种叙事手法还未被广大读者所熟知。伊丽莎白听得如痴如醉,惊叹不已:“哇,这个结局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艾琳娜浅浅惭愧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对哦,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侦探呢?”
“啊?”伊丽莎白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是说,”艾琳娜拍了拍手,将珍妮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为什么我们不来改编一个犯罪故事呢?这么大的庄园,我们可以布置一个房间,当作我们的搜查现场,然后,我们其中一个秘密扮演罪犯,其他玩家则负责推测出谁是真正的罪犯,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伊丽莎白先是惊喜地“哇”了一声,但随后又略带犹豫地摇摇头,“唔,这个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太难了。”
珍妮特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如果让我扮演罪犯,我肯定会非常紧张害怕,到时候,你们一眼就能看穿我了。”
“好,那我们就简化一下规则,”艾琳娜从善如流,“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扮演嫌疑人,其中选出一位来扮演侦探。侦探将从布置好的房间里搜集线索和证据,而我们这些嫌疑人则需要提供自己的供词。在整个过程中,我们都要坚守一个原则,那就是谁都不能撒谎,每个嫌疑人都坚信自己是无辜的。直到推理进行到最后一步,才知道真正的罪犯是谁。这样一来,你们就不会因为担心自己扮演的罪犯身份被识破而感到紧张了,对吧?”
珍妮特听完后点了点头,“这个方案似乎更简单一些,也更有趣。我们可以邀请其他人也一起参加,只要他们有空闲时间的话。”
“只是……”伊丽莎白提出了一个疑问,“我们该如何获取改编犯罪故事的灵感呢?我的藏书里并没有关于‘珠宝失窃案’这样的书籍。而且,如果我们直接用‘珠宝失窃案’作为故事蓝本,那我岂不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艾琳娜正庆幸自己将伊丽莎白的注意力,从那些迷人的罪犯身上转移开了,听到她的问话,才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其实,那个案件是我自己编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