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跳广场舞的朋友给她打来电话,喊她出门跳舞。
李阿姨正要拒绝,顾宴辞淡淡打断:“您现在给她洗完去放松,今晚我来照顾她。”
吱吱原本开心坐在沙发上吃草莓,一听要洗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洗澡,不要(洗)头。”
李阿姨:“吱吱,不洗头会臭的,变成臭宝。”
吱吱抿唇思考了一会,杏眸一转,沉痛又无比坚定地说:“我系臭宝。”
对,没错。
她是!
沉痛吃草莓.GIF
李阿姨:...
顾宴辞在一边看,半是学习李阿姨哄小孩的经验,半是带着“云养崽”的心态,暂时置身事外,听到知之童言童语的回答,暗自勾唇。
知之能屈能伸,有大将之风。
他还等着李阿姨继续哄,想从中学习经验,然而,李阿姨却妥协得很快。
“那好,我们先去洗澡?”
一场戏结束得很快,顾宴辞意犹未尽地回书房处理公事,抓紧解决剩下的一点小事。
除此之外,他还要再找一个照顾吱吱的阿姨。
顾宴辞亲身体会过一个人带娃的不便。
无论李阿姨多么贴心,总会出现如做饭、打扫家务等不能陪伴在吱吱身边的情况。
只是现下这种情况,找到值得信任的阿姨稍显艰难,还得一段时间。
...
浴室里,吱吱抓着两只小黄鸭。
她歪着脑袋,“嘎嘎嘎”,一边享受李阿姨的搓澡澡,一边学鸭叫。
李阿姨:“吱吱,洗澡后就会变成香香的宝宝。”
吱吱:“香!”
“那我们把头发也洗了好不好?头发很臭,吱吱今晚不是要抱着爸爸睡,会不会把他臭晕?”李阿姨状似好奇地问。
吱吱惊恐地瞪大双眼。
那么...臭吗!!!
“那...”吱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要慢一点。”
她指着眼睛鼻子还有耳朵,可怜巴巴:“都是水水。”
李阿姨理解了什么。
福利院里小孩太多。
照顾宝宝时没有时间让他们仔细,洗澡洗头这种事,可能会冲洗几下迅速完成,冲水太快,大人眼睛耳朵进水都会不舒服,更何况三岁的娇气宝宝。
李阿姨保证:“阿姨一定慢一点洗。”
吱吱勉强点点头。
李阿姨取下吱吱的发卡,莫名想到刚才顾宴辞说过的事。
再请一位阿姨,自然是好。
可是.....
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再度浮现在眼前。
关于那场绑架案,李阿姨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别墅里的阿姨跟外人合伙作案,绑架了六岁的顾宴辞。
当时网上什么报道都没有,顾家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甚至负责照顾顾宴辞的她,都不知道顾宴辞被绑架的事。
还是十四天后,脸色惨白的顾宴辞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李阿姨才知道,过去看似风平浪静的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那之后,顾家变了样。
李阿姨轻叹。
她将取下来的发夹放到大理石台上,水温正合适。
...
书房里。
顾宴辞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起身往客厅走,思考未停,有关收购案的各项复杂的数字、图表,转化率不断在脑海里打转。
忽地。
惊天的小奶音从远处传来。
“救命救命!!”
“啊哇呜呜呜呜。”
顾宴辞心脏收紧,脸色微白,精确冰冷的数字被更加冰冷的画面取代。
闭塞的角落,空气阴暗潮湿。
锁链沉重。
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孔里,撒过来一道光。
光里浮游着灰尘,光外,是广阔的世界。
绑匪丢来两个包子,还丢来一句话:“怎么还没人来救他。”
“真是顾延川的儿子?没抓错人吧?”
...
“救命!!”
“呜呜爸爸。”
小奶音又叫了起来。
顾宴辞眼神隐晦,疾步冲到浴室正要救出自己的女儿,打开门,脚步一顿。
儿童浴盆里,吱吱哭得满脸通红,模样可怜,捂着耳朵大喊:“爸爸救命。”
水流下来,又立马捂住眼睛,在捂眼睛还是耳朵来回切换,委屈没有长出四只手。
头顶一堆泡泡。
李阿姨无奈:“顾先生,她很抗拒洗头。”
顾宴辞脸色好转。
上前,重重捏了捏娇气宝宝的脸。
吱吱从指缝里往外看,发现是爸爸,一下子扑了过去。
泡泡和水浸湿了顾宴辞的衬衫,顾宴辞按下涌动的情绪,克制着没有因突然袭来的“失而复得”般的冲动情绪抱住女儿,理智地让她完成洗头大业:“还没有洗完,知之。”
吱吱埋头不听。
委屈悲愤大嚎:“我是臭宝!”
臭晕爸爸!
轻松的童言童语驱散了小黑屋和锁链带来的黑暗。
顾宴辞没有再犹豫,轻拍女儿的背,安抚了她一会。
哭声渐止。
安抚工作完成,顾宴辞拧眉,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哄她了。
他抿唇,看向李阿姨。
带着一点点点点的求助与无助。
李阿姨第一次见到“示弱”的顾先生,百感交集,更多的是感动。
她从小照顾顾宴辞,直到现在,这两天,顾宴辞脸上明显多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表情,“无奈”“吃瘪”“郁闷”。
情绪的积累让顾宴辞丰满了起来,好像从前见到的顾宴辞只是行尸走肉,看似风光无限,内里只有一具空骷髅。
如今,终于注入了血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