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
整个世界都在失声,只有这句话不停地回荡在她耳边。
连蒋照都愣住了。
但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一声,“好的,老婆。”
简容这回长了记性,自己系了安全带,然后半张小脸压在安全带上,只敢看着窗外。
脑子里一团乱麻,再没有别的思绪。
“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免得她继续尴尬,蒋照问道。
简容半句话不想多讲,“没什么,一点小误会。”
其实她很委屈,但她觉得不该让蒋照知道。
可能是自尊心,让她觉得自己在蒋照眼里不该是被压着欺负的那个,尽管她确实是。
“你家花房应该装了监控。”蒋照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可以依据情况跟这个律师咨询,自己人,信得过,我把他联系方式发你了。”
简容恹恹的,不大想看,“其实我不在乎。”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中的黏糊,但旁人一听就知道。
“因为涉及你表妹,所以不忍心?”其实蒋照记得,简容以前不是这样的。
更像是被现实磨平了性子。
“也不是,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的确是懒得理会,就算是精神胜利法她也认了。
因为不在乎,所以这些年连这些人的脸都不想记,更别说对上名字。
“以前她们就把我推水里去过,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淹死了,直到方行看到救了我。”
“但是母亲也不在意,也没有追究,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蒋照听完没做回应,而是一会儿后问道:“推你的人你看清了吗?”
简容回想片刻,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些看着他,微微摇头,“没有,我只感觉这个人力气很大。”
-
安和寺建在山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去爬山顺道来的游客,就只剩下那些僧人。
最具标志性的那颗古树上挂着不少祈福带,但都陈旧不堪,落到地上来也没有人处理一下。
简容看到了,捡起来再挂上去绑好。
因为曾经看到过自己所写,被雨淋湿后沉坠下来,被人捡了起来。
只是有许多年了,也不记得那人的模样。
蒋照在帮忙,她挂不到的,就递过去给他。
“这树被雷劈过后,仿佛就没长大过了。”简容又拿起一条来,仔细地打上结,却注意到蒋照比她还要熟练,她绑一条,身边人能绑两条。
“被劈也就二十几年前的样子,我小时候见过这树茂盛的样子,枝干差不多能将半个寺覆盖。”
“所以你母亲很早就……”
“嗯,在我两三岁的样子。”
他的语调介于沉重与释怀之间,与寺庙的古朴融合在一起,填进不时传来的木鱼声和念佛声中。
至于树枝晃动杂乱无章的声音,将简容拉回现实。
“我们进去吧。”他将一段残破不堪的红绸拿在手里,没找寻到能扔的地方,便转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等到简容再看过去时,祈福带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是午饭点,蒋照轻车熟路带她到吃斋饭的地方。
来到那个一身僧袍的女人跟前,简容还记得蒋照的嘱咐,朝她唤了声“师父好。”
再一抬头,却直接撞上人直白的目光,“我记得你。”
蒋照打了饭来,拉着简容在一盘坐下,“先吃点吧,免得没力气下山。”
强行被打断,蒋母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饭后有小和尚来给简容倒了杯茶,然后请她到后院长廊里坐。
瞥了眼蒋照与他母亲已经谈了起来,她也就跟着人走了。
她的确见过这位师父。
是那次和方行一起来,说是他一个远房姑母,想要帮忙供奉点东西。
那次也是避着简容,只不过她还是听到几句谈话。
方行说想要给自己赎罪。
而蒋母不似一个出家人的语调,坦白了说他罪孽深重。
谈话结束,下山的时候,方行魂不守舍地差点摔断腿。
没想到。
她和蒋照母亲许多年前就见过面。
-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嗯,只是想把她带过来给你看一眼。”
“我早就说过这是段孽缘。”
蒋照本已起身,比身前人要高出一个脑袋,更显得身姿挺拔,他眸色中的柔色散去,化为冰寒,“我也早说过,这是以前。”
去找简容的时候,他加快步伐,有些迫不及待。
瞧见人靠着廊柱侧倾脑袋,双目阖着,他轻手轻脚过去,把人的脑袋捞到自己手心里。
“简容,走了。”
睁眼的时候,简容还有几分懵懂茫然。
她做了梦,强行从梦中抽离,是异常的痛苦。
她差点以为蒋照是学生时代的方行,避免她磕到墙砖,便赶紧扶着她的脑袋。
“不需要和方师父去道个别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
简容还是有些不清醒,“那现在……回去?”
“嗯。走吧。”蒋照替她拿起包,等着她下台阶。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出安和寺,也没聊一句话。
简容昏昏欲睡,反倒忘记在车上发生的事。
只是她像只摇摆不定的风筝,偶尔朝蒋照那边靠去,却也偏偏一次都没真正碰到人。
猛然间睁开眼。
——是背部被人狠狠地拍了下。
再接着是被强力一拽,拽到寺庙大门旁边的墙前。
对上的是张熟悉的脸,不得不说隔近了看,蒋照与他母亲的确很像。便是一身素净,也不难看出五官标致。
蒋母盯着她看了会儿,说不清是语重心长还是警示。
“当你是个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