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淌着谁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慕羽漠却不回答,再度伸手,抓着林雨惜的领口把她往下带。
林雨惜被动地凑近了她,压着喉咙口外涌的血气,听她轻声说了几句话。她缓缓拨开林雨惜耳侧垂落的头发,气息越来越弱,说完手就滑下来,失去了意识。
『没有谁救得了谁。』
例行外出考察还没结束,易钧却始终牵挂着京城的动静。对慕羽漠除之后快的心情强烈到即便尚无消息传来,他却连讣告的说辞都想好了。
他没想到事态会偏离既定的轨道。
在得知多年未曾修缮的废弃码头发现可疑病毒时,他尚且以为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第一时间并没有过于惊讶,只是装出了惊讶的样子,立即中止考察赶回了京城。
回总部第二天早上,警署的电话随之而来,已经接近退休年龄又被重新召回权力高位的新任署长隔着话筒毫不客气地把他臭骂一通。
“凌伯,您听我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件事。”
“阿钧,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如果这病毒爆发的源头真的来自运河,论失职第一个就要论到你头上!”
易钧陪着笑脸,连连说是:“您放心,我马上就着手彻查这批药品和码头附近的水源,绝不姑息。”
“最好如此,”凌无涯语气严肃,“你手底下的人还算机敏,前天晚上碰巧去附近执行任务时发现了码头的反常,但即便发现也太迟了,照码头水源的检测值来看,污染时间恐怕已经超过半个月。”
易钧愣了一下,语气如常:“是吗?”
凌无涯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按理说现在传出的应该只是在码头剿灭可疑罪犯的新闻。
他心头隐约生起不好的预感。
“你的人被运毒团伙打伤,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暂时无法取得人证。此事已经惊动了外界,为了安全起见,我先派人压下了一批报道,也没有透露目击者的身份信息。”
如果前半句话证明易钧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后半句话则证明他高兴得太早。
易钧放下电话,从秘书那里调来最新报告,确认通州码头的那艘运药船上无一活口,执行任务的两名特工皆在抢救,存活率极低,但警署最先接触到了证据。
还好,还在可控范围内。只要在警署深入查证前处理掉痕迹,便可祸水东引。
他松了口气,刚准备安排下一步工作,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来。”
当他抬头看清走进房间的人时,手中的钢笔应声掉在桌面,溅出一片墨点。
来人步履悠闲,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走到桌前封面朝上往他跟前一丢,脸上笑吟吟的。
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死这么多人,觉得有趣吗?”
易钧终于从喉咙里逼出近乎咆哮的语调:“慕羽漠!”
易钧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就是杀不掉慕羽漠。
越想不明白,他就越恼火。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一个他亲口下令造出来的人形兵器,是他一时兴起挑中的玩物。
任何兵器在他眼里都是玩物。
他不允许他的玩物脱离控制。他指东,她不能指西。他要傀儡,她便没有自由。
他想遗弃,她也理应粉身碎骨。
可是为什么?
当事人不留情面地嘲笑他:“因为您的人办事不力啊。”
慕羽漠对眼前这只老狐狸卸下伪装咬牙切齿的真实面貌乐见其成,生怕他还不够愤怒,又故意补了几刀。
“可您现在动不了她了,真可惜啊,对了,”她拂了拂藏青色风衣的下摆,双手随意地背至身后,“我杀她的时候可没有放水哦。”
“你——”
“她若能凭本事活着出抢救室,就是病毒溯源的唯一证人,即使警署和旋风家不保她,外界也不知道证人的名字,但他们的眼睛……”语气冰冷,混着一丝惋惜,“都在盯着您看。”
易钧对她的无情感到震惊。
更让他震惊的是慕羽漠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为什么……毒没起作用?”
“什么毒?”慕羽漠云淡风轻地反问。
易钧立刻反应过来,自知失言。
“我挺好奇的,您事先知道我被捅的那一刀里掺了毒药吗?”
“……”
“如果您知道,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笑得弯起了眉眼,“情报网比我大一百倍,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具体吧,连药效发作期都算得出来。”
答案不言而喻。
易钧料定她不可能猜到自己与楚家有联系,冷静下来,语气恢复了平和:“漠漠,你既心里清楚,还敢一个人来,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吗?”
“想在这里杀了我吗?因为我擅自接触血盟的事务,已经算作背叛了调查局?”她站直身子,手臂敞开,甚至慢悠悠地转了一个圈,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够抵抗的武器,“当然可以,这对您而言不是难事。”
易钧却被她话里的“难”字猛地刺激到了神经,当即从抽屉里拿出□□拉动了保险。
即使失败了那么多次,他依然有机会。而且就是现在。
条件成立,理由成立,距离成立。
没有阻碍。
现在是最容易成功的一次。
无论如何,他要彻底除掉她。
“不过在此之前,我告诉您一个小秘密吧。”
易钧怔住。
慕羽漠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现在我按发送键,倚月阁就会替我远程泄露一条情报,十分钟内整个境内的人都会得知,血盟借楚家的力量东山复起了。”
话音落下,室内霎时徒留死寂。
慕羽漠啧了一声。
“怎么不开枪啊?杀了我也可以再派人去拦截情报,不是吗?”
她好整以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