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
谢辞罪低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溪云眠摆摆手,道:“我没事。”
她捂着心口的断簪,沉眸道:“我知道秦慕予的话不能信,我比他更了解移魂阵,但是——”
溪云眠红着眼睛满面隐忍克制,转头看向谢辞罪,“我想回一趟悬涧山,所有人都说那地方进不去,可是我想回去。”
谢辞罪看她如此,自己都跟着心疼。
“我们今夜收拾东西,明日出发去悬涧山。”谢辞罪伸手,在犹豫一秒之后将她抱进怀里,“阿云,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开路前行。”
他将人抱进怀里,才知道溪云眠不过是在强装坚强,实际上的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在浑身发抖。
溪云眠抬了抬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住他后背的衣裳。
谢辞罪曾经做梦都不敢想,他可以和阿云有如此亲近的举动。
可一想到这个举动是她正在承受难以忍受的煎熬带来的,就又无比替她心疼。
“无论阻挡着你的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扫清前方路。”
人拦,杀人。
鬼挡,灭鬼。
神佛若在又何妨,这个本该明媚无忧的少女身前,永远都会有他这早已和厉鬼别无二致的人,替她担起一切。
溪云眠精神受了刺激,回到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强撑着精神。
谢辞罪有条不紊的让娄晖收拾东西,又聚集王府侍卫,交代他们守住王府。
同时让时柯拿着令牌出城去调神策军。
当秦慕予听到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府的马车已经由军队护送起程去往悬涧山的路上。
“这不可能!”秦慕予本来一早起来正心情大好的等着师姐上门,可他却等到靖昭王带着王妃出城的消息。
他愤怒的将自己亲手做好的饭菜一扫而空,目光阴沉。
“去找潜影堂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把靖昭王府的人截杀,除了溪云眠一个不留!”
秦慕予眼底是无比的慌乱,一道倩影从后厅进入,看着他如此莞尔一笑。
“阿予不必担忧,悬涧山她是进不去的。”女子脸上印着一多绚烂的花,笑的满面璀璨。
秦慕予闻声狠戾抬头,“不准这么叫我!还有你真以为你那点把戏能拦得住我师姐?其他废物进不去,可她能。”
花露面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就又理好了表情,“拦住其他人也够了,你不是想让其他人都死吗?”
秦慕予突然冷静下来,师姐就能回去就说明他的话她没信。
既然如此,那干脆一错到底。
“找人来抬棺。”
秦慕予往暗室走,花露僵住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你不会还想……你要知道以你师姐的本事,她若是魂体合一,你我都得死。”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已经答应把那副身体给她了吗?!
“去找人。”秦慕予甩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去到暗室里,看着玉棺中的人眼底爱慕难掩,甚至还有一丝疯狂。
“师姐,我们回悬涧山。”
秦慕予扯下墙上挂着的黄色宽布,上面还有用朱砂写下的密密麻麻咒术。
……
溪云眠这一路上都握着手中断簪,话都极少说,脸色始终苍白毫无血色,看得谢辞罪心疼。
“香绮刚刚煮的鸡汤,你多少喝两口,身体要紧。”
谢辞罪小心的端着汤碗,溪云眠摇了摇头,“我没事。”
“阿云,你听我的一次好吗?”
溪云眠听见这句话猛然抬头,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大师兄出现在眼前。
往事像不受控的潮水席卷,溪云眠顿时觉得血气翻涌。
“阿云!”谢辞罪慌忙放下鸡汤,惊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上前去给她顺气。
溪云眠摇头,“拿来吧。”
她压着躁动的气血,接过那碗鸡汤。
溪云眠麻木的喝着,一碗见底将空碗交给了谢辞罪,可又立刻喊停了马车,刚跑出去没两步就吐了出来。
她泛着恶心,不仅把刚喝的汤吐出来,还带着刺眼的血丝。
“我让人去找郎中。”谢辞罪要去喊人,溪云眠抬手制止了他,“不用麻烦,我这是——”
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过不去的是这么多年来和大师兄相处的点点滴滴。
“心病难医。”
明知道秦慕予说的话不能信,可那些话就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闭眼就会和记忆一起出现。
“我大师兄是天底下除了师父之外最好的人,学医问道治病救人好像没有什么他不会的,甚至连我以前穿的衣裳,都是师兄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每一件衣裳上的咒术都不一样,但无一不是护我安康的。”
溪云眠说完,眼泪便不受控的滑落,她紧紧握着断簪,大口喘着气,压抑的心情,反应的气血和魂魄的躁动,让她觉得难以呼吸。
“阿云。”谢辞罪上前,眼底带着愧疚说道:“抱歉。”
溪云眠微微摇头,“不关你的——”
她话没说完,谢辞罪便伸手封了她的穴道,溪云眠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时柯时岚都围了过来,香绮看得心疼,但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王妃的身体要是再那么熬下去,只怕不到悬涧山就垮了。
“多准备些汤水米粥,把荤肉蔬菜切成沫混进去,赤灵芝带来了吗?一并加进去,控制些量,我怕她虚不受补。”
谢辞罪抱着她往马车走,香绮连声诶着。
“去我的马车里,上面有碳炉。”谢辞罪的马车是改造过的,容纳个轮椅都不嫌拥挤。
后来他的腿好了之后,中间围了碳炉,平时在马车上煮个茶也不耽误。
谢辞罪抱着溪云眠进了后面的马车,将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放心,若这事是假的,我便杀了秦慕予割了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