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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墨垂下眼帘,静默地看着手中的白绢。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
不顾数年而已,他却恍如隔世。
他与他之间,终究是天翻地覆,人事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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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无穷无尽地倾洒而下,仿佛要在月山掀起滔天巨浪,将巍峨耸立的山峰吞噬一空。
密集的脚步溅起水花零落,碾过散满一地的残香。
齐术等一行人焦急赶往闲月楼。
行至一半时,谢汐岚步伐一顿,站在原地细听片刻,细眉一拧,眸色一沉,急促喊道:“不好!闲月楼那边出现兵刃交接的声音了!定是三殿下他们与刺客撞上了!”
大家皆是一惊,再也顾不得体面,疯了似的冲向闲月楼的方位,任由冰冷的雨水狠狠拍打在身上。
与此同时,闲月楼外。
宁辰安与时墨刚踏出大门,便突逢刺客偷袭。
措手不及地须臾怔愣后,二人立刻拔剑抽刀,与刺客们陷入激烈缠斗中。
他们虽能暂敌数十位刺客,但对方亦不是等闲之辈。数百招过后,宁辰安渐渐处于下风,略显自顾不暇的狼狈之态。
时墨以一敌十地将附近刺客击退,余光看见一个刺客无声出现在宁辰安身后,指间的利刃闪过一丝青灰的光芒。
他急速闪避,躲过直冲面门的毒针,手中的长剑一挽剑花,带着划破黑夜的流光,如闪电般刺向那名刺客。
聂哥眼见偷袭宁辰安不成,又被突如其来的清啸剑气打乱自身阵脚,心下不由地暗恨不已。
他将目光从宁辰安身上挪开,恶狠狠地看向时墨,继而错愕愣住。
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聂哥一边躲闪着时墨凌厉的攻击,一边心神不宁地上下打量时墨,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直到他的视线扫过对方腰间的白玉游鱼玉佩,心中大震。
这枚玉佩,确实是二公子的随身之物。
聂哥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愁的不知该怎么做。
大公子吩咐必须杀了三皇子,但二公子现下却护着三皇子。
万一他们一个失手把二公子错杀了,时大老爷定会要了他们这群喽啰的小命。
老子他丫的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事!
聂哥不欲与时墨多做纠缠,目露凶光地望着不远处明显力竭的宁辰安,身影一闪,消失在时墨身前。
时墨见刺客面对攻势只知避让却丝毫不敢反击,不由得心下诧异,并于电光石火间想清了前因后果。
这群刺客是时府派来的。
果然,二皇子已经摁耐不住,借此案之机与时府联手,欲将宁辰安除之而后快。
说不定,他们的计划原是人财两得,一石三鸟。
杀了宁辰安,偷了秘宝,再将此事扣到旁人身上,来一个祸水东引。
可惜事与愿违,宝物被豫九津偷了。
想来这群刺客此时便如惊弓之鸟、丧家之犬,一心惦记着取走宁辰安的性命,至少能给时府交差。
思及此处,时墨面色不虞地冷哼一声,低喃道:“对你们这些走狗而言,如今算是背水一战么?”
他冷冷地看着前方,乌眸凌厉得好似盛满皑皑白雪,丝丝寒意沿着他手中的剑刃弥散在雨中。
今夜,他偏要拂了时府这番苦心孤诣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