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来确实被撞得不轻,此时还疼得低头捂住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也因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容貌。
反倒是他身旁的这个书童,伶牙俐齿,一副非要讨个说法的模样。
晏希向来是个护短的人,发现京晁也被殃及之后,下意识地便去查看京晁的情况,便没有第一时间道歉。
况且这江南城中,没几个不认识晏家大小姐的,胆敢朝她说话这么冲的人,还真是第一回见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才着急赶路,没看见。”晏希说罢,就要拉着京晁离去。
“没看见?本公子如此英俊风流潇洒倜傥,你能没看见?”
那靛衣公子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一听见“没看见”这三个字,便好似被人点燃了火引子似的,气立马不打一处来。
他楼栩在江东是什么人物?
出门一趟,出来排队瞧他的妙龄女子,都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去。
这小女子竟然说没看见他。
能让他不气吗?
可他这一番话,却让晏希认定了眼前这人是个不务正业胡搅蛮缠的纨绔子弟,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兴致。
“你站住!”楼栩大声喊道。
晏希原本不想搭理他,但周围围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才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江南城晏家大小姐的笑话,谁会不爱看呢?
“公子有何贵干?”晏希这才看清了,眼前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估摸着,年岁应与她不相上下。
再细看他主仆二人的衣着服饰,不像是江南人。
这也难怪主仆二人要对她口出狂言了。
晏希着急前往李记购买桂花酥,表情显得很是不耐烦。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二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恶龙,非逮着她不放。
“你这个小娘子,气势大得很。看清楚了,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东南楼世家之子,楼栩。”楼栩气鼓鼓地走上前来,脸已经涨得通红。
原来是江东来的,难怪对着晏家的人,气焰还能这么嚣张。
她晏家就算家道中落,也还跟当今太后沾着点亲缘不是。
虽说当朝皇帝不是太后亲生,但也是在太后照拂之下养大的,登基之后也一直以太后为尊。
这世间之人,不看僧面,总要看看佛面吧。
“哦。”晏希对着主动凑上前来的美男子细细品鉴了一番。
光有皮囊,大脑空空。
没兴趣。
“那请问楼公子,我可以走了吗?”晏希难得地作了个揖。
她实在是不愿再在此处多费唇舌,多做耽搁。
再晚些,李记的桂花酥,可就真的没有了。
想起这事,她就有些心疼……
“额……”楼栩被晏希的一番冷淡言语问的一时语塞。
骂也骂了,歉也道了。
再纠缠下去,他楼栩就是没错也变有错了……
“公子您没事吧?实在对不起,我家小姐也是为了我才这么着急忙慌的。要不等我们办完了事,带您去瞧瞧大夫,我家小姐定会承担所有的医药费用。”京晁在一旁软声软气道。
她家的这位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护短。
一护短,就连礼数也不顾了。
楼栩一见身旁有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心都要化了,哪里还顾得上发怒。
他楼栩发誓,这辈子,绝不对美人儿发脾气,眼前这个撞到他的母老虎除外!
听京晁这么一说,楼栩颇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方才的确失了气度:“小事小事,用不着看大夫。小娘子既然有事,我就不多做打搅了,快去吧。”
“谢过公子。”京晁说罢,立马拉着晏希离开了“战场”。
“小晁,你怕他做什么?他这种人呀,就是欺软怕硬。”晏希扁扁嘴道。
“小姐,楼公子分明是吃软不吃硬好吧。你要是继续跟他刚下去,还不知几时才能脱身呢。我们还是别管他了,赶紧去买桂花酥吧。”京晁无奈地摇摇头。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怎么低头。
“呀,还是咱们小晁聪明,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