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好药,两人一同从药铺里出来,欲分别时,很不凑巧与县丞彭得胜的轿子来了一个偶遇。
彭得胜让轿夫停轿,掀开帘子眼神不善地看向两人,“这不是杭童生和王捕快吗?两位看起来交情似乎很不错。”
王进见了彭得胜,自觉地行了个拱手礼:“大人。”
“原来是县丞大人。”杭书珩却是笑道:“这不是巧了么!在下来抓药,王捕快也在这家药铺抓药,这一出门又遇上了县丞大人,您说巧不巧?大人这是身体不舒服?您公务繁忙还是得多保重身体呀!”
“没想到在下与衙门中人倒是挺有缘的,抓个药也能偶遇,还一遇就是俩。”
“杭童生还是这么的能说会道,不过多谢好意,本官没有不舒服。”彭得胜真不知自己为何要多事停下来招惹他,讨来一顿奚落,他放下帘子,“哼!我们走。”
看着走远的轿子,王进好意提醒道:“杭童生,县丞和万少爷这次在你这吃了一大亏,你还是得留点心,只怕他们日后会报复,毕竟这次是他们大意轻敌了,让你打了个措手不及。”
“多谢提醒!”杭书珩自然明白,他这一次之所以能够顺利脱身,全靠投机取巧,不过他还是很感激王进的提醒,“倒是王捕快你在县衙办事,只怕那位小肚鸡肠的县丞日后难免会给你小鞋穿。”
“哼!本来也不怎么对付。”王进冷嘲一句,随后便与杭书珩道别:“总之杭童生你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才是,若是有用得上王某的地方,尽管到小鱼胡同找我,今日便先告辞了。”
“告辞。”
分别后,想到家中老母亲今日还未吃药,王进提着药便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便听见有咳嗽声从屋里传出来,他连忙将药放下进屋查看。
“娘!您怎么样?”
屋里的窗边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正在那缝缝补补着,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见他进来,妇人脸上便挂满了笑意:“是阿进回来了,咳咳,你说说你,衣服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和娘说,咳咳。”
若不是她心血来潮到儿子屋里去为他整理衣物,还发现不了这么多衣服都有大小不同的破损处。
“您应该多卧床歇着,这些费神的事情您少操点心。”王进从她手里将针线和衣物拿走。
“唉!你要是有个媳妇多好,这些事情也就用不着我操心了。”王母叹了叹气,“都是娘这副破败的身体拖累了你呀!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到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娶不上一房媳妇。”
“所以您就要好好养好身体,才能给儿子说一房媳妇不是。”王进与她打趣,随后说道:“您歇歇,别再缝我那些破衣服了,我出去煎药。”
“你哪来的银子抓药?”王母问道,家里有多少银子她是知道的。
王进故作轻松地说道:“就前两日,我们哥几个帮大人办了趟差事,办的挺好的,大人一高兴,赏了我们点儿小钱。”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事先分装好的一个荷包,里头放大约几十个铜板:“还剩了些铜板,儿子留了几个铜板花用,余下的您收好,儿子有需要时再同您要便是。”
他从杭书珩那借的银子,除去还清的药费还剩一些,为了不让母亲多想,他只能给她这些个铜板,不至于叫她起疑。
“好,好哇!我儿有出息了,咳咳。”果然,王母并未多想,拿着荷包便要去放起来。
王进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子,心里特别不好受,可他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另一头,杭书珩与王进分别后,走进了一家酒馆,不多时便提着两坛子酒出来。他今早出门时,家里那个老头子千交代万嘱咐,让他打两坛好酒回去,因此他今日带出来的银子便又少了十两。
提着药和酒,在去往城门口与水生汇合的途中,经过一个胡同口时,杭书珩脚步顿了顿,往后退回两步。
他看见那条胡同里此刻正歪歪斜斜地躺着一名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脑子里顿时便出现了一个计划。
那名乞丐原本是在街上讨不着吃的,已经做好了饿肚子的准备,随便找了个胡同打算补充睡眠,昏昏欲睡间,感觉有什么砸到自己身上,力道并不重。
他顿时一个激灵惊坐起,而方才砸到他身上的东西也因此而滚落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饿花眼了,看啥都像大包子。
揉了揉眼睛再看,不得了,那包子还在,连忙捡起来,“有包子。”
还是热乎的,不管不顾地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居然还是肉馅儿的。一个成人巴掌大的包子,他三两口便吃掉了一大半,冷不丁的听见一个声音,“肉包子好吃吗?”
乞丐吃包子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胡同口方向,那处居然站着一个人,由于背着光,他瞧不清那人的长相。
在他呆愣的瞬间,那人又问道:“我问你,肉包子好吃吗?”
“好、好吃,好吃,嘿嘿嘿”
乞丐一脸讨好地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谁知道下一刻,一个热乎乎的包裹便又砸到了他的怀里,里面装的全是包子。
那人道:“替我办件事情,这些包子就全归你了。”
乞丐抱着热乎乎的包裹,这泼天的富贵,砸得他有点懵,“你说的,是、是真的?这些包子都是给我的?”
“当然,全是大肉包。”
乞丐闻言激动不已,打开包裹数着里头包子的数量,居然足足有十个大包子,这下他便可以暂时不用饿肚子了。
当即他便换上了一副狗腿样,谄媚地说道:“这位爷,想让小的办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请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要你办的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其实很简单”